幹了之後她就幫他把那紗布貼上了，做完這一切，她直接就起身走回牀上。
顧南風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面的紗布，也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宋知意就醒了。
這會兒才五點多，一旁的顧南風還是睡着的。
他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虛虛地摟着她，兩隻腳幾乎是夾着他雙腿的。
顧南風的睡姿並沒有想象中好，只不過跟了她三年，她多少是習慣了。
只是時隔四年，兩個人再同牀共枕，宋知意很不習慣也很抗拒這樣的佔有和親密。
她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想要將自己的腳也抽/出來，可他壓得太緊，她只能夠用力，一用力，顧南風就醒了。
他剛睡醒，黑眸裏面少了幾分平日的森寒，看着她甚至有些茫然。
宋知意直接就擡手推開他，起身下了牀，用熱水壺進去接了一壺水出來燒。
出來的時候，顧南風也徹底清醒過來了，他看完手機之後，直直地看着她：“這麼早就醒了嗎？”
宋知意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浴室洗漱。
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顧南風還在牀上坐着。
房間裏面的暖氣十足，宋知意倒也不覺得冷。
剛開始燒的熱水現在也好了，她拿玻璃杯接了一杯，放在桌上等它涼。
這時候才六點左右，大冬天的，外面還是黑沉沉的一片。
牀上的顧南風看了她一會兒，最後也進了浴室洗漱。
洗漱完之後，他在她的身旁坐下，偏頭看着她：“讓我抱抱你，知知。”
他這不是詢問，因爲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已經環到她的身上了。
宋知意拒絕他這樣的親密，下意識就想把他甩開，但是甩不開。
“我做了個噩夢。”
宋知意低頭看了一眼他黑密的短髮：“我經常做噩夢。”
顧南風的起牀氣很重，她覺得他不是做噩夢，他現在是心情不好，但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哄他了，所以他只能夠憋着。
他沒再說話了，就這麼抱着她，人也不動，宋知意以爲他睡着了，剛動了一下，他突然之間擡頭看向她：“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聽到他這話，她手一頓，迎上他的視線，微微挑了一下眉：“我不會原諒你的，顧南風，這輩子都不會的！”
她說完，用力掙開了他：“我要喝水。”
他沒有再強硬地抱着她，鬆了手看着她走過去把那杯有些涼了的熱水拿了過來。
顧南風確實是做了個噩夢，他夢到有一天宋知意懷孕了，他們冰釋前嫌了，他陪着她一直到預產期，她生產的那一天他就陪在他的身邊，三十多個小時沒有合過眼睛，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了，確認她平安，他纔打算小憩一會。
可他睡了一覺醒過來，卻發現宋知意和孩子都不見了。
顧南風找遍了整個醫院，問遍所有人都說沒有宋知意這個人，昨天在一號產房裏面生孩子的人不是宋知意，整個世界的人都說沒有宋知意，宋知意就像是他瘋了臆想出來的人。
蕭九早上十點開庭，她其實也不想起來這麼早的，只是睡不着。
七點的時候，天終於開始有點亮了，濃郁的黑色終於漸漸變成墨青色了。
早間新聞在說着鄴城今天凌晨一點多的一起重大車禍，宋知意坐在沙發的另外一邊，兩個人一人佔着一邊，她看着新聞，顧南風看着她，可誰都沒有開口，房間裏面只有電視新聞的聲音。
七點半，宋知意開始穿衣服，打算下樓喫個早餐。
兩個下樓的時候，剛好又碰到昨天的那一羣年輕人。
這一次人少了幾個，電梯倒是空了一點點。
宋知意擡腿走了進去，顧南風站在她的身後。
兩個人顏值相當，可是看着又不像是情侶，引得電梯裏面的一羣年輕女生在手機裏面暗暗討論。
電梯很快就到一樓了，宋知意擡腿走了出去。
突然之間身後一個女生跑了過來：“小姐姐，小姐姐！”
宋知意低頭看着跟前的女生：“有事？”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跟這位先生，是情侶嗎？”
聽到她的話，宋知意擡頭看了一眼顧南風，“不是。”
“哦。”
女生應了一聲，訕訕地笑了笑：“打擾了，小姐姐。”
“嗯。”
她並不想再繼續交談，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就擡腿繼續往前走了。
宋知意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顧南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們是夫妻。”
他說完，擡腿跟上了她。
宋知意偏頭看了他一眼，杏眸有些冷。
剛纔問話的那個女生和朋友都有些驚訝，大概是沒想到居然有夫妻相處得這麼冷淡的，看起來連情侶都不是很像，就別說是夫妻了。
“夫妻，也算是情侶吧？我猜對了吧？快快快！八塊八毛八，紅包紅包！”
原來一羣人打了賭，他們兩次碰上宋知意和顧南風兩個人，兩個人身材高挑，顏值出衆，看起來十分的般配。
只是兩個人的神態都十分的冷感，也沒有什麼互動，要不是女生剛纔看到男人走到女人的身後，手伸出來擋了擋，她都不敢賭兩個人就是情侶。
所以一開始聽說不是情侶的時候，她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不是特別的驚訝，畢竟，也就是五十五十的概率。
宋知意進了餐廳，早餐已經擺上了，她沒什麼胃口，隨便選了一碗粥和兩個流沙包。
喫完早餐，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起來了，宋知意低頭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不到，時間還早。
可她不想和顧南風待在一起，她當初走到時候，公寓還沒有出手，裏面有不少她這些年外出帶回來的小玩意，她想過去收拾了。
“我想一個人出去一趟。”
她把擦嘴的紙巾往桌面上一放，擡頭看着對面的顧南風。
“我陪你。”
“我要一個人，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顧南風？”
見她臉色冷了下來，他纔沒有繼續堅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