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怔了一下，“怎麼了？”
“李祕書給你發了條信息，說你們公司之前南站項目競標方案泄露的事情查清楚了。”
宋知意說着，擡手就把手機遞給了他。
顧南風伸手接過手機，一點進去就看到：顧總，方案泄露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具體已經發您的郵箱，但是這件事情有點棘手，跟太太有關係。
李樂的措辭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顧南風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也不用看郵箱裏面的具體內容了，這件事情李樂雖然只是說了跟宋知意有點關係，可他看着坐在牀上的人，顧南風知道，這事情不僅僅是有點關係。
見他看過來，宋知意挪了一下：“是我做的，我知道你很想拿下這個項目，也一直在想怎麼拿到你們的方案，不過我一直沒機會，沒想到那天苗秀紅會到你公司那裏去。”
她原本想着，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那樣算了，可她沒想到，那天苗秀紅會突然之間鬧到顧南風的公司去。
而顧南風還把人都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面，又剛好那份方案就在顧南風的桌面前。
顧南風沒說話，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將手上的手機放到一旁：“今天累嗎？”
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坐到牀上伸手想要碰她。
宋知意皺了一下眉，避開了他的手：“你不難受嗎？”
“少掙點錢而已。”
宋知意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得這麼開，她抿了一下脣：“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做嗎？”
“你不是一直都想報復我嗎？”
他倒是清楚，可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未免也讓他太好過了。
宋知意看着他，輕笑了一下：“季越澤說想要這個項目。”
聽到她的話，顧南風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她知道怎麼才讓他最難受，就像是以前她知道怎麼樣才能夠讓他不生氣一樣。
她以前有的是辦法讓他消氣，現在也有的是辦法讓他難受。
顧南風知道她是故意說來氣自己的，他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着了她的道。
可是她忍不住，儘管這句話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是真的，他還是妒忌的發狂。
但他卻奈何不了她。
“知知。”
他低聲叫了她一下，擡手將她強硬地拉到懷裏面，“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樣的話？”
他低頭看着她，黑眸黑沉，那痛苦的難受中夾雜着哀求，還帶着幾分卑微。
宋知意掙了一下，掙不開，她仰頭看着他，“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你接受不了，我也沒有辦法。”
顧南風只覺得心頭被她狠狠地錘了一下，喉嚨裏面一陣鐵鏽般的血腥味翻上來。
他難受得很，看着那雙無情的杏眸，擡手蓋住了宋知意的眼神。
他受不了她這樣看着自己。
吻落下來的時候，宋知意用力咬在了他的舌頭上。
顧南風喫痛，他退了出來，沉黑的雙眸直直地看着她，裏面千思萬緒，彷彿翻滾的巨浪一般。
他鬆了手：“睡了。”
說完，他側身把房間裏面的燈關了。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宋知意坐了兩秒才側身躺了下去。
這麼大的一件事情顧南風沒有發難，這倒是超乎宋知意的想象。
她沒有馬上睡着，黑暗中清醒了許久，一直到撐不住睏倦，宋知意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週六日是最忙的時候，她昨天忙了一整天，今天也是忙了一整天。
身旁的人呼吸都平緩了下來，顧南風知道宋知意睡着了。
他睜開眼，側頭看着她留給在自己的後腦勺。
房間裏面黑沉沉的，其實他什麼都看不清，只能勉強看到她就在自己的身前。
那個項目好幾十億，她幾張照片出去，中創就把這個項目丟了。
可他有錢，雖然幾十億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她喜歡，他眉頭也不眨一下。
可這不是錢的問題，她說，是因爲季越澤想要這個項目。
所以她做了這麼多，是爲了季越澤嗎？他不知道她這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現在已經分辨不出來她話裏面的真假了。
他希望是假的，可他卻知道，這大概是真的。
畢竟曾經，她差那麼一點，就嫁給季越澤了。
夜越來越靜，顧南風伸手拿過手機，亮起來的屏幕上面顯示已經十二點了。
他進了郵箱，把李樂發過來的郵件迅速瀏覽了一遍。
其實這件事情不難查，那方案經手的人就那麼幾個，公司的監控調出來，基本上就可以猜到是誰做的。
李樂大概一開始也沒想到調他辦公室的監控的，只是查到最後實在沒有線索了，他纔給他發了這麼一條信息。
顧南風看完之後直接就把郵件刪了，然後給李樂發了一條短信。
忙碌的一個週末讓宋知意精疲力盡，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光了。
只是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灰沉沉的，好像又下雨了。
顧南風已經不在牀上了，她撐着牀坐了起來，想到昨天晚上兩個人的對峙，宋知意有些失神。
他什麼都沒有做，這讓她很不習慣。
她洗漱完出來之後，顧南風也從下面的健身房上來了。
他身上的運動服已經溼了，走過來，他身上的味道很明顯，混着特調的香水味，其實並不難聞，只是味道有些重。
宋知意記得他以前就喜歡在運動完之後抱着她蹭得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偶爾週六日了不需要趕時間就拉着她進去浴室胡作非爲。
顧南風一向都是高冷矜貴的，也就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讓她覺得他也是有惡趣味的。
她雖然害羞，卻也不討厭，這就像是男人的佔有慾，女人的臣服。
這種類似於動物用自己的氣味來圈地盤和霸佔所有物的行爲，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讓她覺得顧南風是用這個來表達愛意的。
現在想起來，這就是一個男人單純的霸道而已。
宋知意收回思緒，進衣帽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