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話，顧南風也鬆了手。
他低頭看着她，眼底裏面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收回。
宋知意看到他眼眸裏面的不捨和痛惜，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了。
昨天的事情她也已經轉過來了，睡了一覺，人清明瞭很多。
外面的陽光已經很盛了，宋知意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十點了。
她不禁看了一眼顧南風：“你不用回公司嗎？”
“沒什麼事。”
他也坐了起來，抱着被子有些慵懶。
剛睡醒，顧南風的頭髮有些亂，削減了他平日裏面的幾分森冷。
宋知意掀開被子下了牀，空調的涼讓她忍不住縮了一下。
她洗漱完出來，顧南風正靠在牀頭上接電話。
看到她出來，他仰頭看着她，對電話那頭的人應得漫不經心的：“嗯，就明晚。”
說完，他把電話掛了。
宋知意進了衣帽間，很快，她就把睡衣換成了一條裙子出來。
顧南風看着她，眉眼一動，喉結微微滾了滾：“李祕書約了姜晨明天晚上。”
宋知意撥了一下頭髮：“我知道了。”
她說完，坐到梳妝檯前，看着有些發白的臉色，猶豫了一下，化了個淡妝。
吃了早餐之後，宋知意回了工作室。
看到她回來，丫丫跟她說了A市那邊的來電。
A市那邊宋知意偶爾也接單，但是因爲她人不常在那邊，所以很少人指名要她的。
但是昨天下午有人說指名要宋知意設計，那邊打電話過來問問宋知意的意思。
宋知意抿了一下脣，讓丫丫去溝通，“我暫時可能脫不開身過去那邊，設計稿我可以出，如果對方沒有問題的話，我也沒什麼問題。”
丫丫也在宋知意跟前做事半年多了，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跟那邊溝通。”
宋知意點了一下頭，進了辦公室。
她剛開電腦沒多久，季越澤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宋知意看到來電，這時候纔想起來昨天顧南風來之前，是季越澤先到的。
她雖然知道自己昨天沒有發生別的事情，但不代表姜江沒對她做別的事情。
爲了穩妥起見，她還是問了季越澤：“昨天你進來的時候，我是什麼情況？”
季越澤想到昨天的下午的事情，有些尷尬：“你身上衣服被脫了，不過蓋了被子，脫下來的衣服從門口扔到裏面，看着倒是激/情滿滿。”宋知意臉也有些熱，可她跟季越澤的關係也沒必要委婉，所以乾脆直接開門見山：“你覺得姜江手上會不會有我的照片？”
聽到她這話，季越澤難得怔了一下：“我到的時候，姜江是在外面的，我是一點四十分左右到的。”
別的事情可能時間不充足，可是拍照卻只要幾分鐘就好了。
宋知意算了一下時間，抿了抿脣：“我心裏面有數了，昨天謝謝你了。”
“沒什麼。顧南風爲難你了嗎？”
“沒有。”
她不願多說自己和顧南風的事情，季越澤也識趣地沒有問。
掛了電話，宋知意回憶昨天的時間，她是一點十分左右離開婚禮現場的，跟姜江在咖啡廳大概聊了六七分鐘，季越澤是一點四十分到的，滿打滿算，期間差了二十分鐘左右。
可是拍照就幾分鐘的事情，姜江手上到底有沒有她的照片，宋知意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她想不到，視線盯着電腦，卻什麼都做不下去。
下午六點不到，顧南風就過來接她了。
宋知意看到顧南風，第一次主動開口：“姜江手上可能有我的照片。”
聽到她的話，顧南風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她不敢做什麼的。”
宋知意擡頭看了他一眼，這話到底是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姜江手上如果真的有她的照片，她要做些什麼，誰也攔不住。
宋知意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手被顧南風牽過去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別怕，知知，我已經通知姜晨了，她不敢作什麼的。”
聽到他的話，宋知意偏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恨我嗎？”
“爲什麼？”他沒記錯的話，姜江和宋知意並不是一開始就不對付的。
他跟姜晨也算有點交情，姜江是他妹，他當時又和宋知意在一起，剛開始碰面的時候，姜江似乎和宋知意還只是點頭之交。
後來過了幾個月，宋知意就被姜江推到湖裏面了。
那次他記得，出差回來就聽說宋知意感冒了，只是斷斷續續半個月都沒好，他心煩氣躁，讓李樂去查，一查才發現姜江把她推湖裏面了。
他那時候讓李樂敲打過姜江，姜江好像沒動手了，不過半年之後她又故技重施。
只不過那一次不是推到湖裏面，而是游泳池，在晚宴上。
姜江的分寸拿捏得很好，要不了宋知意的命，卻能讓宋知意難受。
那次他發怒過，當場就讓人把姜江摁在游泳池裏面泡了一個晚上。
再後來，姜江好像出國了，宋知意身邊就只剩了梁希桐一個看她不過眼下絆子的人了。
宋知意突然問起，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我有個大學同學，跟我同一所高中的，他高中的時候跟我表白過，我拒絕了。後來上了大學，學校裏面在傳我是你的情/人，他跟人據理力爭的時候被人推下樓梯了，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宋知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顧南風卻忍不住收緊手，她什麼都沒說，卻比什麼都說出來讓他難受。
這件事情，一大半的原因在他。
當初是他故意高調去學校接她的，後來鬧出那樣的傳聞，他也故意讓人傳了一段時間才讓李樂去管的。
宋知意抿了一下脣：“姜江喜歡他，她說了，張成玉一天醒不過來，她就一天不放過我。”
說完，她甩開他的手，擡腿走到車旁，自己拉開車門上了車。
這件事情跟顧南風沒有直接關係，卻有着很大的間接關係。
當年的事情她天真不懂，後來想起來，也知道爲什麼憑顧南風的能力，還能讓那樣的消息在學校裏面傳那麼久。
如果不是他故意的，誰又奈何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