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被他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擡手推了他一下，“顧南風。”
“你不喜歡北市，是不是？”
他雙手撐在她的身側，隔着三四十釐米的距離看着她。
宋知意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問這個問題：“沒有喜不喜歡的，只是覺得T市也挺好的。”
這裏有太多認識的人和舊事了，總像是有人提醒她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一樣。
宋知意覺得自己大概是懦弱了一些，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都還不願意去面對以前的那些事情呢。
顧南風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直起身：“去喫午飯吧。”
他說着，伸手遞向她。
宋知意坐起身，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又進浴室裏面看了看鏡子，確認沒有不對才任由他牽着出去。
宋知意十點多的時候跟着顧南風剛從車上下來，中創就已經傳開了。
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中創的員工進進出出。
雖然坐的不是一架電梯，但從電梯裏面出去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被不少人好奇地看着。
有新來的員工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公司的董事長帶了個很好看的女人來公司上班。
稍微年老一點的員工就站出來解釋宋知意跟顧南風兩個人那些來來往往的事情。
不說中創，就連北市不少人都聽說宋知意捲土回來了，還是顧南風親自帶回來的，想來幾個月前顧南風的那一條朋友圈是真的。
宋知意手機已經有好幾個人問她是不是真的回北市了，她回了是。
餐廳是李樂訂的，這麼多年了，也難爲李祕書還記得她的喜好。
正午西餐廳不少人，李樂訂的是很安靜的卡座。
宋知意確實有一段時間沒喫過西餐廳了，這家西餐廳在北市開了很久了，她剛跟顧南風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次出去喫飯，好像就是在這裏喫的。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從那一天她拿了顧南風的五百萬之後，她們就沒再在這裏喫過一頓飯了，就連散夥飯都沒有。
倒是沒想到，時隔五六年，他們又坐在了一起。
宋知意看了看，心頭不禁震了一下。
似乎，就連位置，都是當時的那個。
她看着對面的顧南風，心跳得有些快：“你該不會是想求婚吧？”
對面的顧南風聽到她這話，眉頭微微一挑：“我今天求婚你會答應？”
宋知意一聽他這話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她低頭躲開他的視線：“我隨口問的。”
但是顯然，顧南風並不覺得她是隨口問的。
他看着對面的宋知意，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知知，你爲什麼——”
他話說到一半，臉色突然之間冷了下來。
宋知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還沒擡頭，就聽到古月華的聲音傳來了：“顧哥哥、宋小姐，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裏喫飯？”
宋知意看了一眼古月華，幾個月沒見，古月華的臉，似乎有哪裏不對。
不過宋知意也就見過她幾次，也不確定古月華是不是去微整了。
“好巧，古小姐。”
宋知意應了一聲，看着她轉身離開走回自己的卡座，她才淡淡地收回視線：“你跟古小姐不是挺熟的嗎？”
“不熟。”
顧南風臉色黑了黑，宋知意笑了笑：“不熟也不至於給人家冷臉吧？”
“她自己不想要臉，我爲什麼要給她臉？”
覺察到顧南風的不悅，宋知意不再提古月華。
兩個人喫完飯離開的時候，古月華和她的朋友還在用餐。
宋知意和顧南風經過的時候，古月華倒是沒有再開口叫他們了，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上了車，宋知意纔想起自己過來這邊，似乎根本就沒什麼事情幹。
顧南風下午三點多有一場會議，她剛在辦公室坐下，趙魏然就已經把顧南風的行程安排給她看了。
聽到顧南風報別墅的名稱的時候，宋知意有些失神。
她原本以爲，按照顧南風的性格，那別墅他多半是不會留了的。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別墅跟前。
門推開，別墅裏面的一切似乎還和她走的那一天一模一樣，只是沒有方姨出來迎她了。
宋知意跟着顧南風上了樓，主臥的那張大/牀上方還是掛着他們當初的結婚照，房間的各處櫃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相架。
她記得自己當初拍婚紗照的時候很不配合，攝影師讓她笑的時候她都不笑，最後出來的照片，反倒是顧南風在笑，她像是個高冷的女王一樣站在她的身旁。
顧南風倒了兩杯水進來，遞了一杯給她。
宋知意伸手接過：“謝謝。”
“方姨去年心梗走了。”
聽到他這話，宋知意怔了一下，端着杯子的手差點一鬆。
她有些難受：“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月多。”
一月多，她剛到T市不久。
他走過來，伸手抱着她：“別難過了，我讓李祕書把方姨葬在西陵那邊，過兩天我陪你過去看看她。”
“好。”
宋知意沒有拒絕，低頭趴在他的肩膀上。
她跟顧南風在一起的那三年裏面都是方姨照顧的，後來她被顧南風逼着結了婚的那一年多裏面，方姨都還是希望她們好好的。
那一天她跟顧南風出門的時候，方姨還笑着問她們晚上回不回去喫飯。
她以爲那天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她帶着必死的決心出門，倒是沒想到自己最後活得好好的，方姨卻心梗去世了。
不得不說，人生真的是多的是造化弄人。
緩了一會兒，宋知意才從他的身上離開，低頭抿了一口熱水：“你下午不是要開會嗎？”
“還早。”
他說着，仰頭將手上的水喝完，開了陽臺的落地窗，風吹進來，整個房間都冷了許多。
“午睡嗎？”
顧南風回頭看向她，宋知意拿着相架的手微微一頓：“不困。”
她話音剛落，他突然又把窗關上了，還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