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可是滾燙的茶水,沾一點都會起泡,何況是整整一杯直接潑到人身上?
所有人都緊張的朝景寧望去,卻見她已經閃身站到一邊,身上毫髮無損,而茶杯則是摔在了對面的牆上,碎了一地。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再看向陸蘭芝的目光,不由更鬱悶了。
景寧也有些生氣。
她尊重陸蘭芝,不願意和她計較,是因爲她撫養過陸景深。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在自己面前爲所欲爲,一而再再而三的毫無底線的針對自己。
她冷下臉來,沉聲道:“姑姑再怎麼說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難道連要等茶涼了再喝的道理也不懂嗎?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明白的事情您卻不知道,還要責怪倒茶的人,難道您的眼睛手指都是長着玩兒的?看不到上面冒着的白汽也摸不到溫度?非要等到入了嘴才知道燙?”
陸蘭芝怎麼也沒想到,景寧會這麼說。
作爲陸氏幺女,她走到哪裏不是享受着奉承和讚揚,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而現在,面前這個女人,竟敢罵她?
還說她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如?
老天,到底是誰給這個女人的膽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僅是陸蘭芝,就連旁邊的關雪菲和一羣傭人也都驚呆了。
簡直無比佩服景寧的勇氣。
要知道,在沒有父母的日子,陸蘭芝在某個層面上,對於陸景深來說很有可能擔當着母親的角色。
若真是那樣,那陸蘭芝就是景寧的婆婆啊!
敢對婆婆這麼不客氣的說話,還真是……
佩服!
陸蘭芝氣得快發瘋了,尖叫起來,“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教訓我?你知不知道景深是我從小帶大的?只要我一句話,你以後都別想再出現在這兒!”
“正因爲知道阿深是您帶大的,所以對您一直很客氣,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你對人家禮貌人家就知道同樣尊重你的,總有一些人仗着自己的恩情在別人的地盤上囂張跋扈,既然如此,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容忍。”
“你!你——!”
陸蘭芝指着她,連說了兩個“你”字,一張臉氣得通紅,硬是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關雪菲見狀,皺了皺眉,上前扶住她。
“陸姨,您沒事吧?”
陸蘭芝好半響纔將那口氣緩過來,指着景寧,連連點頭。
“好,好得很!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你等着!我倒是要看看,景深在我和你之間,到底選擇誰?”
說完,陸蘭芝便帶着關雪菲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一羣傭人被嚇得噤若寒蟬,根本不敢出聲。
直到外面的汽車引擎聲走遠,劉嬸方纔走到景寧身邊,擔憂的道:“太太,姑太太這樣怒氣衝衝的離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您……”
景寧微微垂眸,片刻,淡聲道:“隨她去吧!”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靠奉承巴結誰所得到的。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禮貌她會遵守,但如果對方硬要倚老賣老,她是不可能會讓對方如願的。
無論是誰!
劉嬸很擔心。
景寧淡笑了一聲。
“他如果連這點都不相信我,那這夫妻名分還有什麼意義?”
說完,徑直離開。
只留下一臉懵的劉嬸站在原地。
另一邊。
陸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重重推開,陸景深皺眉,一擡眼,就看到一身華麗的陸蘭芝帶着關雪菲走了進來。
“陸姨,景深哥在工作,我們……”
“雪菲,你別攔着我,那個女人敢這麼對我,難道我來找景深討個說法也不應該嗎?我今天非得找他不可!”
兩人一邊說着,就一邊走到了陸景深面前。
陸景深站起身,看了眼門口一臉焦急卻不敢阻攔的蘇牧,然後收回目光,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陸蘭芝身上。
英俊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問道:“姑姑,您什麼時候過來了?”
陸蘭芝穿着一身白色的香奈兒套裝,雖已年過四十,可看上去還是風韻猶存。
只是此時氣鼓鼓的樣子,實在有些影響她的氣質。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陸景深的問題,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景深,你到底怎麼回事?京都給你介紹了那麼多的名門閨秀,你都看不上,挑來挑去結果挑了個這樣的貨色!她到底有哪點好,讓你非要娶她?”
陸景深一愣,隨即面色沉了下來。
“您去過陸園了?”
陸蘭芝見他不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用一種極爲嚴肅的語氣問自己,頓時更生氣了。
“怎麼?陸園藏了寶貝我去不得?我就去了怎麼了?陸景深,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可以用這種語氣和你姑姑說話?”
她說着說着,眼眶就委屈的紅了起來。
對景寧的怨氣也就更深了。
關雪菲見狀,秀眉輕蹙着,輕聲安撫陸蘭芝。
“陸姨,您別這麼說,景深哥一直對您都是最尊敬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嗎?”
她說着,看向陸景深,給他悄悄使了個眼色。
陸景深卻權當沒看見。
“姑姑,景寧不是貨色,也不是那種女人,她是我的妻子,陸園是她的家,您來了晉城不先來公司找我,非要上門去找她的麻煩,受了委屈難道還能怪別人不成?”
他語氣已然柔和下來,但陸蘭芝聽完卻是駁然大怒。
“陸景深!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陸園是她的家?那是你的地盤!是陸家的地盤!她一個、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憑什麼霸佔着那裏……”
“姑姑!”
說着剛纔陸景深只是沉臉的話,這一次,可就是真正嚴肅下來了。
他冷着面色,看着陸蘭芝,沉聲道:“我最後重申一次,她是我的妻子!”
陸蘭芝:“……”
關雪菲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景深哥,姑姑只是一時生氣,所以纔會這樣,你別往心裏去,而且剛纔……”
她咬了咬脣,有些艱難的開口:“景小姐的確有些咄咄逼人,當然,我沒有說她不好,只是姑姑畢竟是她的長輩,再怎麼樣也不能說那些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