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挑了挑眉。
他這低頭的動作,是在內疚嗎?
她輕笑了笑,搖頭。
“不,我不恨你。”
慕彥澤微微一震,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瞳孔微張。
“爲什麼?”
“因爲恨代表着記住,我沒有必要爲了恨,去記住一個於我來說根本不重要的人。”
她說完,便輕揚了揚脣,真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慕彥澤呆立在那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頭震慟,腦子如同被雷電擊中,整個人都有些僵直。
她說什麼?
她不恨他,不過是因爲,他在她的生命中,只是一個根本不重要的人。
他不重要?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六年的感情,她付出了六年,現在居然能隨手一扔就扔得這麼灑脫?
說不要就不要了?
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說不重要就不重要了?
誰給她的資格?
她憑什麼說不重要?
難道那六年,不應該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嗎?
即便現在時移事易,即便她現在身邊有了別人,也不應該把他歸爲不重要的那類人啊!
畢竟,他可是她的初戀,初戀不都應該是心頭的白月光,是心裏最重要最隱祕的一塊存在嗎?
不,他不信!
他絕不相信!
慕彥澤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綻放出炙熱的光彩來。
他跋步就往外追了出去。
……
景寧並沒有在晚會上多逗留。
沒別的原因,就是時間不早了,某個大魔王在家裏開始催了。
對於她出來應酬,卻不肯帶他這件事,陸景深一直耿耿於懷。
他發誓,只要哪天她同意公開兩人的關係了,他一定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他們的真正關係!
哼!
某個男人此時正氣鼓鼓的坐在家裏,一直聽到外面有汽車的引擎聲,方纔眉梢一動,站起身來。
不過,下一秒,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麼激動做什麼?
不就是人回來了麼?
人早晚都要回來的呀!
哼!
他重重的坐在真皮沙發上,爲了顯示自己的悠閒,還將修長的腿翹了起來。
然後,還嫌不夠,還拿起旁邊的一本財經雜誌擺在面前,裝作在看雜誌。
景寧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寬敞奢華的客廳裏,某個面容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手上拿着一本財經雜誌,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不由抿脣一笑,換了鞋子,走過去。
“老公,我回來了。”
陸景深眼睛都不擡一下。
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景寧放下包包,走到他身邊坐下,挽住他的胳膊。
“老公,好幾個小時不見,有沒有想我呀?一個人在家裏有沒有乖乖的?”
陸景深冷着臉色,將胳膊從她懷裏抽出來。
面不改色的說道:“沒有。”
景寧看着他抽出去的手臂,挑了挑眉。
嘖,這傲嬌的男人!
陸景深一愣,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走了。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專心致志的哄他嗎?
他都這麼鬱悶了,哄一下沒哄好,就不能再哄一下嗎?
難道自己現在對這個女人,就這麼沒吸引力了?
居然哄了他連五分鐘都不到就不耐煩了?
想到這裏,某個男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更加不好了!
他將手上的雜誌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冷哼了一聲,自己坐在那裏生悶氣。
不哄就不哄,他還不稀罕呢!
都說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看來他就是對她太放縱了,導致現在她越來越不重視他了!
陸大總裁繼續坐在那裏悶悶的生着氣。
就在這時,景寧卻端着一杯東西,從樓上走了下來。
“好了,別生氣了,我知道我不帶你出去讓你不開心了,我錯了好不好?來,乖乖把藥吃了。”
陸景深最近兩天有些感冒,醫生給他開了感冒藥,讓他每晚睡前喫一粒。
陸景深看着面前素白小手遞過來的藥粒,又看了她另外一隻手端着的溫水,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原本心裏的鬱悶,霎時間一掃而光。
原來她不是不理自己。
只不過是去給他拿感冒藥了。
這麼關心他,說明他在她心裏的地位還是蠻重要的。
陸景深立馬開心起來。
不過陸boss是誰?就算開心,也不能表露在臉上。
於是,他只不過是面色無波的“嗯”了一聲,接過藥粒吞下,又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然後才說道:“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公開關係?”
景寧乾巴巴的笑了笑,“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好個屁!”
某個男人頓時不滿的爆了粗口。
景寧:“……”
“我是有多見不得人?讓你一直不敢對外公開,嗯?”
她連忙搖頭。
“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呃……主要是,時機未到。”
“呵!”陸景深嘲弄一聲,“你覺得我會信你?說吧!你是不是想隱婚一輩子?嗯?”
景寧連忙否認。
“絕對沒有,我發誓。”
“發誓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景寧:“……”
“我不管,你給我個時間。”
景寧想了想,考慮到這個男人的醋性兒,以及兩人始終這麼隱婚下去,的確不是辦法。
於是便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吧,等我徹底了卻了我媽的事,你想怎麼做我都同意。”
陸景深這才滿意。
景寧見自己終於安撫好了大魔王,這才鬆了口氣。
緊接着想到今天在慈善晚會上看到的事,覺得有趣,便和陸景深說了。
陸景深聽完,嘲弄一笑。
“慕彥澤那種渣滓也配談愛情?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兩個字。”
景寧挑眉。
“他不配,你配?”
“當然。”
某男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麼問題,緊緊擁住她,將她攬在懷裏,低聲道:“遇到你之前,我也以爲我不配,可遇到你知道,我知道,我必須醒。”
景寧:“唔……你別……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