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關頭,她朝景小雅撲去,想要向她求救。
然而,還不等撲到景小雅身前,就已經被人拖了回去。
景小雅見狀,臉上露出爲難和不忍的神色。
“外公,或許小雨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要不就……”
“不許爲她求情!”
關老爺子打斷她的話,怒聲道:“對一個六歲的孩子都能下如此狠手,其心可誅,我們關家絕不會包庇這樣一個罪人!”
小雨聞言,絕望的哭了起來。
景小雅嘆了口氣。
柔聲勸道:“對不起,我也幫不了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着,不忍的將頭扭向一邊。
人羣中有人譏諷道:“這種心如蛇蠍的毒婦,留着她做什麼?二小姐就是太善良了,居然還爲這種人渣求情。”
“就是,連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還是陸家的千金,她這是想破壞關陸兩家的情誼,細思極恐啊。”
“這傭人的身份不簡單吧,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背後有人指使也說不一定。”
“真是太可怕了!這人怎麼能壞成這樣。”
“幸好是揪出來了,要是沒揪出來,只要一想到這樣的人就混在身邊,想想都覺得滲得慌。”
“還是二小姐心好,連這個人渣都會同情。”
景小雅聽着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脣角微不可察的翹起。
人羣之外,關雪菲看着這一幕,狠狠握緊拳頭,只恨不得立馬衝出去。
然而,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速度比她更快,一下子就衝到了小雨面前。
岑老太太嚇了一跳,叫道:“安安,你幹什麼?”
只見安安跑到小雨面前,讓兩個拉她出去的保安停下,然後又抓住小雨的手,貼在自己的背上。
大家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就連小雨一時也被她的動作驚住了,都忘了怎麼反應。
唯有一直站在人羣裏的景小雅皺了皺眉。
安安鬆開小雨的手,轉身,看着關老爺子。
“關太爺爺,這位小姐姐,不是推我下去的那個人。”
全場譁然。
關老爺子微微斂眉,語氣中流露出幾分不悅。
“安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安安的神色認真極了,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我說,她不是把我推到泳池裏的那個兇手。”
這一下,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這、這不是她是誰?”
“證據不都找出來了嗎?人證物證俱在,怎麼會不是她呢?”
“對啊,而且這安安小姐,又沒看到兇手,連監控都沒拍下,她怎麼能這麼篤定不是她推的呢?”
人羣中再次議論紛紛。
陸老爺子忽然開口。
“好了,大家靜一靜。”
他溫和的看着安安,柔聲道:“乖孫女,你好好說,怎麼發現這個小姐姐不是推你下去的那個人的呀。”
安安轉頭重新拉住小雨的手,認真的道:“因爲我記得那個人推我下去時,手掌觸碰到我肩膀時的感覺,她的手很軟,雖然力氣很大,但感覺更像是一個比較纖細的手。
這話一出,又是滿場譁然。
小雨呆在那裏,片刻,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安。
因爲是傭人,小雨經常會做些粗活,而且她是北方人,天生骨架就生得大,手掌也比一般的女生要大一些。
再加上小雨本身是比較瘦的,手上沒什麼肉,只是光憑天生的骨骼優勢,一雙手乍眼一看,不像女人,倒像是個男人的,充滿了力量感。
因此,這樣的一雙手,觸摸在身上,自然不會是綿軟的感覺。
聽安安這樣一分析,幾個老爺子都蹙起了眉頭。
反觀小雨,則是感激涕零,幾乎要給安安跪下了。
“安安小姐說的對,我真的沒有推她,而且我只是一個傭人,和安安小姐無冤無仇,我根本犯不着要去害她呀!那隻蝴蝶玩具,一定是誰故意放在我房間裏,嫁禍給我的!”
小雨喊得聲嘶力竭,景小雅臉色一變。
她嘆了口氣,柔聲道:“可事實證明,除了你,其他人更沒動機,也更沒機會。”
頓了頓,又道:“小雨,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害怕,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害安安,但想必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放心,只要你肯說實話,及時認錯,外公一定會原諒你的。”
小雨連忙搖頭。
“不、真的不是我,二小姐,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安安小姐。”
景小雅的眉頭皺得更深,眼底飛速閃過一絲不耐。
“我很願意相信你,可是……安安小姐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感觀上可能會有失誤,你又怎麼證明,兇手不是你呢?”
小雨愣住了。
完全沒想到,景小雅會這麼說。
巨大的絕望和恐慌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她訥訥的搖了搖頭,失聲道:“我、我不知道。”
景小雅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副畫面,就像一個死不承認的犯人,在面對苦口婆心,良言相勸的好人時,辯無可辯的樣子。
就在這時,景寧忽然開口了。
“其實要找出真正的兇手也並不難。”
衆人一愣,都驚訝的看着她。
只見景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那隻玩具蝴蝶拿在了手裏。
花粉色的蝴蝶在她纖細漂亮的指尖輕輕轉了一下,就像活了一樣,只是這樣看,就能想象出,當時在光線昏暗的條件下,安安是怎麼把它當成真蝴蝶追出去的。
關老爺子皺眉,耐着性子問道:“你這話怎麼說?”
景寧微微擡眼,笑道:“正如安安剛纔所言,這位小雨小姐,的確不是推她落水的那個人,證據就在這隻玩具蝴蝶身上。”
所有人都怔住。
不明白景寧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不僅是旁邊的那些人,這會兒連陸老爺子和岑老太太,也被她弄糊塗了,都是一臉迷茫的望着她。
唯有陸景深,在看向那隻蝴蝶玩具的時候,眼眸微黯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