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像只在野外落單的小鹿,蜷縮在一起熟睡着,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靈井祠捋了捋她的髮梢,不經意碰到她的臉蛋,她的臉有點冷,而被子有些薄了,天氣已經轉涼了嗎
他走到另外一間房,找了半天沒有多餘的被子,最後將目光放到牀上。哪怕自己冷都沒有動過這個被子,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但是,只好拿這個了。拿在手中發現有點潮,這是多久沒住了啊
然後在女孩牀上輕輕的鋪開,一股淡淡的腥味瀰漫開來,鬥靈的味覺很靈敏。靈井祠立馬退開,這是什麼爲什麼有這種味道這種讓人厭惡的氣息。他一瞬間想了好多。爲什麼她不用那個被子爲什麼哭爲什麼哭
因爲感受不到溫暖
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牀上腥味瀰漫額東西,心裏不由得涌出一股惡寒。真是噁心
忍着強烈的不適,用短刀將那牀被子挑出院外,在火光中化爲灰燼。連同短刀一起
他癱坐在地上,回想着已經遺忘的東西。
本來寫了許多,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沒意思。
父母關係破裂,因爲妹妹,小心翼翼的維持着關係。
生活開始迷茫,我和全家關係都很冷淡,我拒絕了家人遲到的愛。活着沒什麼意思了。
高中是渾渾噩噩的過去的。我已經對生活失去了熱愛,活着很累
靈井祠在眼淚中清醒過來,這是第一次流淚。希望那個女孩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然後從納戒中取出一牀被子悄悄地離開了。
自己的經歷會不會被蕭薰兒知道鬥破她瞭解多少呢等她回到古族會不會被搜魂
就算別人不知道,古元肯定會知道的,要是魂族知道我的祕密,那樣我就性命不保了。
想着自己和她的點點滴滴,靈井祠陷入巨大的迷茫中,我要不要把她關於我的記憶取走呢
正在他掙扎着兩難的選擇時,天已經亮了。
小醫仙也醒了,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發現身上多了牀絲綢被,軟軟的,好暖和。
她又起身走向母親的房間
客棧裏。蕭薰兒推開靈井祠的門,發現他正趴在桌子上發愣。以前可沒見過你這幅模樣。
“你怎麼了”
“嗯噢我記得你想要那啥,我就想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叫靈薰兒還是古祠誒誒誒你扯我臉幹嘛呀輕點輕點”
兩人在嬉戲打鬧中出門了。今天沒有朝陽,天陰沉沉的,要下雨了。
喫過早飯,蕭薰兒茫然的跟在靈井祠身後,說着家常。轉了一個時辰,蕭薰兒發現自己成逗哏,靈井祠成捧哏了。
“餵你到底要去哪啊”
“可能去復仇吧”找納蘭嫣然。
意料之外的答覆,“可能”
“嗯,因爲我說的只是先輩的殘像,我並沒有經歷過。”
“那你要跟我去古族嗎”
“不可能的,我身爲靈族后羿,不知道多少人貪圖我身上的東西。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蕭薰兒也明白,所以她沉默了。
“原本以爲只要脫離我的世界,就可以獲得自由,現在才發現,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無處可去。死亡像風一樣揮之不去。”
“那你爲什麼要來這裏呢”蕭薰兒聽着他消極的自語,疑問道。
“爲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看到了許多事情吧,這也是你離開蕭炎的原因。”
蕭薰兒身體顫了一下。她有種不妙的感覺。還是來了嗎
“你爲什麼要問我這個”
“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我的記憶,會很麻煩。而且,我們才熟識幾天而已。”
蕭薰兒感到後背發涼,她從來沒想過這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靈井祠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蕭薰兒一個人蹲在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該去哪了。
她想過逃跑,可是那個人跟她很親近,這樣做只會讓他傷心。蕭薰兒心裏還存酒一點僥倖。她只能緩緩的回到客棧。
人生最痛苦的是你明知道要失去,卻還沒有發生。
靈井祠坐在小醫仙的房頂,一動不動的,像一座雕塑。觀察她一舉一動。越是等待,他越是浮躁,人們恐懼的不是結果,而是等待結果。
她一天過得很枯燥,早上簡單吃了點粥,回到房間看着自己給她的被子發呆。
影子從西邊移到東邊。
黃昏了,院落門口進來兩個醉醺醺的人,那天揹着蕭薰兒碰到的婦人,還有一個男人,男的攙扶着婦人。踉踉蹌蹌的走進來。
靈井祠眯起了眼睛。全身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他最不想的結果,也是最肯定的結果。
小醫仙聽到有動靜緩緩的走出房間。
那個男的醉醺醺的說道:“是這裏嗎”
蕭薰兒停下了腳步邁出門的腳縮了回去,她眼睛跟着兩個人的腳步移動,彷彿能穿透門牆,神色無光的盯着那兩個人。
不一會兒,那兩人快進來了,蕭薰兒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悄悄地關上門。
兩個人嘻嘻索索的脫衣服。
她無力的滑落在門邊,靠在門上,蜷縮起腿,腦袋埋在膝蓋裏,無聲的抽泣。
靈井祠拿出短刀把玩着,一個刀花過後,又是一抹綠色的火焰,漆黑的噬心蠱
成片上萬的烏鴉盤旋在青山鎮上方,就像黑色的龍捲風,染黑了天空,青山鎮瀰漫着不詳的氣息。
靈井祠的眼神修煉清明,變得堅定,慵懶,無趣。不過,唯一不變的,是看兩個死人的眼神。
他扔了一把短刀下去,刀口輕飄飄的插入石板中,像插一塊豆腐。現在,你只有殺與不殺,除了對母親的感受,一切在外在的心理影響都會給你消除會不會殺不死
現在你只有後悔一時和後悔一輩子。那麼,小醫仙,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