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兩面夾擊,使之首尾不能相顧。”
沙草飛不愧爲老狐狸,見勢不妙早帶親信藏身人羣,冉難淵等人中間會師竟沒有看到他,衆人短暫相聚,老弱病殘一羣人策馬飛逃,上官青隨行護持,冉難淵帶八十騎繼續衝殺,阻止追擊,賊匪雖然無力再去追殺老弱病殘,卻漸漸和冉難淵等人勢均力敵,雙方漸漸互有損傷,誰都顧不得一羣老弱早已跑出視線之外。
“我等老弱病殘虛張聲勢,大家合兵一處後便再分開,由上官青護送老弱逃走,少主依舊帶人衝殺,適時撤離。此時就兇險莫名,少主千萬小心賊匪冷箭!”
冉難淵帶人且戰且退,眼見敵人收攏兵力準備圍殺,示意衆家將護住自己,便躍馬騰空直插敵羣。
史書雲:武悼天王冉閔,左杖雙刃矛,右執鉤戟,順風擊之,曾斬鮮卑三百餘級。
左手矛在前,風掠過,輕顫。
右手戟指天,靜心應感,戟刃緩緩斜落。
這戰場突然變得安靜,冉難淵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四周廝殺的衆人似乎停下。
‘羽化昇仙’起手式。
當年武悼天王是否也是一樣的感覺,一樣感覺天地如此寧靜。
矛動。
寒光暴起,沙草飛躲在人羣觀戰,距離如此之遠,也感覺無數面鏡子將陽光折射進眼中,竟一時失明。
戟顫。
如泣如訴,頓時喊殺聲重入冉龍淵耳中,前面一個壯漢瘋狂衝殺過來,一支箭矢被戟刃擦中,下一刻出現在壯漢喉間,飆出一串嫣紅。
彷彿很久,抑或一瞬。
廝殺中的衆人只覺一陣龍捲自亂軍中捲過。
收矛,落戟。
四野無人敢近前。
冉難淵不記得施展‘羽化昇仙’中殺掉什麼人,甚至是否施展這一招都不太確定,從未有這種感覺。
天地萬物,皆如夢境。
見敵軍不敢近前,他大喝一聲“走”,調轉馬頭帶着衆人向南奔去。
四野無人敢追逐。
沙草飛茫然看着衆人消失在茫茫草原,眼前只有方纔一幕:冉難淵躍馬,矛戟齊飛,靠近他的賊匪彷彿怒雷擊飛,射向他的箭矢如同倒戈回擊賊匪,如龍捲過境,如聖王巡行,賊匪無不退避。
這時纔是真正安靜下來,只有草原上的蒼茫勁風和風中未死之人的哀嚎。
上官青護着文若虛高玉柔二人,帶着獨孤家衆人遠離戰場,茫茫草原,不知能往哪裏去,旁邊獨孤老爺子渾渾噩噩,獨孤小秋雖小,也知道這一日夜間多少家人死去,惡狠狠回頭望來時的方向,又渴望的看旁邊高玉柔腰間佩劍,小手抓破了衣襟。
一行人遠離追兵,精神一鬆,幾個受傷重的漢子轟然墜馬,當時命喪黃泉。獨孤老爺子翻身下馬,看着這些平時不怎麼老實經常惹事打架的後輩,此時大難當前,這些熱血漢子沒有一個退縮,護持族人脫離險境,自己卻耗盡最後一口氣,唯有老淚縱橫,身後婦孺盡皆嚶嚶哭泣,上官青知道這時追兵隨時可能追來,無奈人情世故總該死者爲大,只得耽擱。
好在獨孤老爺子也知此時不是耽擱的時候,安排人草草馬革裹屍,便又下令上馬。
這時上官青喝止衆人,遠遠望去,十餘騎漸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