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番猛士府新開,耶律大石也不欲立刻就真刀實槍的讓各路英雄廝殺,免得喜慶的日子見了血,既晦氣,又折損了大遼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兒士氣。所以第一日裏,大家就是比賽一下射箭、舉重、摔跤以及馬術等等這些危險性比較低的項目。
即便是如此,也有賽馬時墜馬摔得屁股疼,舉重脫手被石墩子砸傷腳面兒的倒黴蛋。耶律大石每每都是好言安慰,管喫管住,一力承擔他們的療傷事宜,讓其餘諸人瞭解到耶律大石對於來客的熱情和承擔。
不僅如此,每日裏各項賽事,都有不菲的獎金,獎勵每天各場比賽的冠軍。人少的小賽事錢少,人多的大賽事錢多,若能日日連勝,旬日之後、一月之後,更是能分別得到極高的獎金。雖然各人失利之後,不允許再次參賽,但是每一位前來的英豪俠士,都有耶律大石的親衛,甚至耶律大石親自前去邀請,請他們軍中任職,享受朝廷俸祿。即便是不願意受到軍營約束的,也給他們另外的選擇,刺探大金國與大宋國的軍情政事,刺殺敵軍首腦,到時候按照各自的功績,領取賞金。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耶律大石流水一樣的錢財花下去,猛士府第一日的盛況便讓他心中歡喜,同時也深深憂慮,只因手中的錢財恐怕支撐不到猛士府月底的開銷了。
而鐵木鑫到來之時,上午的幾場賽事,已經接近尾聲。摔跤賽馬之類,還需要分組選拔,優勝者再向衛冕之人挑戰,舉重、射箭便不用那麼麻煩。射箭比賽只需在百步外射完一壺箭矢,中紅心多,中標靶多,稍一比較,便知勝負。鐵木鑫迅速射完一壺箭矢,仗着神力無雙,把個標靶射成了個刺蝟,硬是贏下了射箭的冠軍。至於舉重,更是簡單。小校場上,一排大小不一的石鎖、石墩,由小到大一字排開,誰力氣大小,能把它們之中哪一個舉起一個呼吸的時間,孰強孰弱便可一目瞭然。鐵木鑫最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項目,上去直接選了最大的一個石墩,輕輕巧巧的就舉過頭頂,又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中,拋接了一下,似乎嫌棄它太輕。舉目四望,見到小校場旁邊一塊一人高的巨石,粗細正好一抱,橫躺在地上。便走了過去,將它輕輕巧巧的扛到了最大的石墩一邊,往地上一杵,直陷進地裏半尺深。
瘦高瘦高的鐵木鑫,對着四周下巴都快掉下來的衆人,高聲邀戰,誰能舉起那塊一人高的大石頭,便和自己再較量力氣。
我較量你碼的大西瓜!
圍觀的喫瓜羣衆怒摔西瓜皮啊!
那塊巨石少說也有三四百斤,你特喵的就那麼輕輕鬆鬆的扛過去了,看你又瘦又高的,卻有這麼變態的神力,誰特麼跟你比力氣啊?
敢跟你比的,不是真有力氣的,就是腦子有坑的。
眼見的鐵木鑫力壓羣雄,還是真‘力’壓羣雄,耶律大石都看不過去了,這樣後面的人都沒得上來比賽力氣的了。沒辦法了,先將鐵木鑫招入猛士府,鐵木鑫本就是爲此而來,自然滿口答應。耶律大石大喜,然後又宣告衆人,即便不如鐵木鑫這般神力,能舉起最大那個石墩的勇士,也都有賞賜。這才讓冷了場的舉重場地再次熱烈了起來,只是那石墩也不輕,沒有幾個能舉得起來的,更不用說堅持一個呼吸的時間了。
本來冉難淵對於蕭氏一族突然依附自己女兒之事,並不是十分的相信,畢竟這只是蕭蒲離不老爺子自己的決定。蕭思先此時因蕭蒲離不老爺子在世,父命難違,說不得一時半刻是要依附於自己女兒的了,其他蕭氏親族,雖然大多面兒上都是對蕭蒲離不老爺子言聽計從,沒有直接反對,看他們的表現卻有些不以爲然的。甚至兩支親族,公然反對蕭蒲離不老爺子的決定,他們的族長還直言說蕭蒲離不老爺子年邁昏聵了,叫一個小丫頭片子‘祖母’也就罷了,還要舉族依附於她,簡直是老糊塗了!
聽得幾位蕭氏親近旁支的元老如此言語,冉難淵臉上也是一紅,無他,這也是此刻他內心的想法。青春年少的冉倩雪,也受不了突然之間這麼大的擔子砸到她肩頭,她向父親冉難淵求助了數次,冉難淵每每向蕭蒲離不老爺子提起,這位老爺子都是一臉神祕的對他說:
“天機不可泄露!貴人日後便知!”
您老人家高興就好……但也不能總這麼裝神棍啊!
冉難淵心態幾乎崩潰,當然那幾個公然反對依附冉倩雪的蕭家旁支親族更是崩潰,蕭蒲離不老爺子直接給了他們兩條路走:
一是改去依附威名遠揚的耶律大石,投效他開設的猛士府;二是直接卷好鋪蓋捲兒,麻溜兒的滾蛋,日後與蕭氏一族,再不要提起有任何瓜葛。
蕭蒲離不老爺子此言一出,果真有一支蕭家親族,舉族投奔耶律大石而去,另有一支,則自行離開,從此與蕭家分道揚鑣了。冉難淵一瞧這架勢,那裏還不明白,蕭蒲離不老爺子這是要搞事情啊!
果然,處理完各個分支的意向問題,蕭蒲離不老爺子又召集諸位親族的元老們,宣佈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蕭氏一族,依附於‘祖母’蕭塔不湮,立即着手西遷!”
此言一出,蕭家莊園的客廳內,立時落針可聞。在座諸位,一個個的都在忙着拯救自己的下巴。便是冉難淵等人,也覺得下巴好似脫了臼。
片刻之後,諸人反應過來,頓時吵吵嚷嚷,將蕭家莊園的客廳,又變作了一個菜市場。大家所說之事,不過就是蕭蒲離不老爺子剛剛做了讓蕭氏一族依附冉倩雪這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決定,緊接着便又做了舉族西遷這個更加讓人目瞪口呆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