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同事,就是專門過來通過李凡的描述,進行模擬畫像的。
沒辦法,梨河鄉派出所,就這一個人業餘學了這個。
只見王蒙的同事聳聳肩道:“不是我不行,是這小孩表達能力太差了。一張口就是很兇,特別兇,這讓我怎麼畫嘛?”
兩人一邊說,一邊回到車裏,這時又有兩輛車駛入華莊村,共下來六人。
“哦呦!”王蒙和同事連忙站直了,雖然對方沒開警車,穿的是便衣,但他們還是認得來的人是刑警隊的。
爲首一人看了看四周,進了村長家,並招呼王蒙二人也進了院子。
顯然有些話,就不能在路邊聊。
不過在院子裏,他們就算再小聲音,也瞞不過黃極。
黃極站在距離村長家六百多米的小土山上,眺望着村長家,一羣警察的上半截身子,因爲村長家開了燈,所以看得還挺清楚。
這個距離,換成誰來都不可能偷聽。
可偏偏,黃極可以,他看到了,就等於聽到了。他的視覺等於聽覺。
“有那封信,說明犯罪分子還在華莊!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沒人去的,或者隱蔽的藏身點?”爲首的中年刑警說道。
“你們是本地人,肯定比較熟悉。”另一名板寸青年補充道。
“陳隊,我們村沒有叫呂宗民的。”王蒙說道。
陳隊凝重道:“當然沒有!那個叫呂宗民的,是首都聚美公司的一名網絡安全專家。”
“團美網知道吧?賣化妝品的。他是網站的安全員之一。”板寸青年再次補充道。
王蒙撓頭道:“會不會是同名?首都的大公司職員,怎麼跑到這裏來綁架?”
陳隊搖頭道:“不是同名,他在前天乘飛機到了鄭·州,昨天又在xz市入住了酒店,這都可以查到,他就是大老遠跑到這裏來了。市裏的刑警大隊查了酒店監控,他在今天凌晨三點鐘離開了酒店,至今未回,從時間上來說,他完全可能在早上七點到華莊村這裏,實施綁架。”
板寸青年又一次補充道:“更關鍵的在於,呂宗民的酒店房間裏,搜到了梁媛的照片。”
王蒙一愣,有梁媛照片?這兩個人應該不認識才對,那實錘了啊。
太詭異了,呂宗民大老遠從首都跑到新鄭的一個農村來綁架一個醫生,必然是有隱情。
這個隱情,黃極已然知曉。
“爲了錢啊……”黃極在山上嘀咕道。
恐怕華莊這裏,沒有人比黃極更瞭解梁醫生了。
梁醫生一個首都高材生,到鄉下來工作本身就很奇怪。
自從上週清醒後,黃極多次觀察了梁醫生的信息,早已知道梁醫生是爲了躲避別人搜尋,而隱居於此的。
她曾經是一支盜賣文物團伙的一員,乃是被父母拖下水的。
準確地說,是她的養父母。
她是個孤兒,這一點黃極很清楚,屬於非常淺顯的信息。
養父母收養了她,供她讀書,對她很好,她本以爲以後可以當個醫生。
沒想到養父母,在她大學的時候,重拾勾當,還把她拖下了水。
一開始只是讓她治點外傷,後來又讓她配麻藥,再後來看她聽話,直接帶着她一起去運貨。
之後在她的反抗下,養父母決定幹一票大的就收手。
而那所謂的幹一票大的,竟然是黑喫黑,夫妻倆偷了屬於整個團隊的四百多萬,以及一尊唐代金佛,跑了。
這個計劃,梁媛也參與了,她用麻藥麻醉了其他人,並且在離開後報了警。
那個團伙,所有人彼此之間,並不用真實的身份,只有極少數人相互之間有兄弟、夫妻、父子之類的關係,才知曉身份和真名。
也就是說,整個團隊其實是若干個家庭組成的。很多成員,都是被自己的親人拖下的水。
如此情況下,當時團隊被警方趕到現場抓捕後,被抓的犯罪分子們也只能報出在逃者的相貌特徵,連張照片都拿不出來。
可惜,最終還是有三個人沒有落網,那就是王振、胡峯和呂宗民。
王振胡峯體格好,提前起來跑了,沒碰到警察。呂宗民則是壓根不在現場,他屬於幕後籌劃的人之一。
因爲知道有三個人沒有落網,夫妻倆便帶着錢躲在這鄉下,他們想等風聲過去後,就出國。
梁媛也被夫妻倆強行要求在身邊,所以只能在這鄉下地方,做自己的小醫生。
不過她也甘之如飴,做醫生是她的理想,這一住,就是半年。
黃極雖然幾天前就知道了梁媛的生平,但這幾天也都假裝不知道,沒有拆穿她。
因爲梁醫生,確實對他很好,其本性上也確實算是個好人。
當然,現在瞞不過去了,梁媛都被綁架了,綁架她的就是當年盜賣團伙的落網之魚。
……
王蒙摸着下巴道:“要說藏人的地方,墳山那頭有幾棟老房子,都是破平房,早就沒人住了。”
“舅舅,那邊的平房一直都在吧?”
村長點頭道:“在,以前是有個老算命的住,後來算命的死了,那房子就空出來了,好幾年了,沒人住。”
黃極聽完,扭頭看向墳山,老遠看到那房子的尖兒,然後查詢信息,感覺到有四個人在裏面。
“還真在那裏……”黃極笑了。
如此,這件事理應已經用不着他了。
只見陳隊連忙拿出地圖,讓村長給標記一下位置,並問道:“還有嗎?”
接着,村長又標記
了幾個地方,有的是村裏沒人住的房,有的是老防空洞。甚至於他把廢棄的井都給標出來了。
陳隊感慨,還是本地人熟悉地形啊。
很快他們就開始一個個排查,搜找村長標註的幾個點。
想來很快就會查到墳山的平房。
至於黃極,則早已先一步,到達了現場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默默觀察。
不看到梁醫生安全,他也不放心回家。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老房子周圍,發現了很多警戒的小陷阱。
很隱祕,也就黃極能一下子找到了,陷阱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再隱蔽的陷阱,它的信息也明明白白地告訴黃極:我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