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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晚上,積雪已經有半人厚了,待到月曜之前,還需要再清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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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侍女修爲不過在煉氣或者搬血二三重的境界,雖然穿着厚厚的大毛衣裳,但不過是不入品的凡獸皮毛,還是凍得牙直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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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麼冷的天,您怎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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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用水?廚房正燒着呢,我給您去提。您快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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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擺擺手,指了指身上玄色閃着星星點點紅光的大毛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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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的這身斗篷是昨天大嫂剛送來的,說是用地階兇獸烏金烈焰虎的皮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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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擋風擋雪,我現在還有點熱呢。倒是你們,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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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府裏給你們發的份例裏應該有一塊黃階的厚實皮子,或是狼皮、或是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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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雲彥媳婦自然不可能是如此眼皮子淺的,怕就怕下邊辦事的人中飽私囊不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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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些小姑娘可都是烈士遺孤,醴王府九十九步都走了,萬不能因爲一張皮子讓底下的戰士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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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姑娘一聽這話,趕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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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千萬別誤會,可沒人給我們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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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府裏餓不着凍不着,發下來的皮子就叫我們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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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表示懂了,原來是補貼家裏了,倒也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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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着,長生從納寶戒裏取出四張熊皮、四張狐皮,雖然不是黃階,卻也是差不多快晉階的半靈種,是刺玫允許她們自己練手時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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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們一人兩張,裁了做襖子做斗篷,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凍着,否則以後有你們遭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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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拿出一個木盒子,裏面是十幾盒面脂、護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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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的面脂,塗手塗臉用的,雖然不入品,卻也帶着些許靈氣,用着倒也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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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胭脂水粉、面脂香膏,皆收在幾個低階儲物袋裏,和那些凡俗奢華之物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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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看這些東西種類之全,倒不像雷淵伯伯親自去收集的,畢竟一個修士應該沒這麼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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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些物件上帶着龍紋標記,倒像是凡俗皇室御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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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長生推測,這些東西可能是和修真界沾親帶故的某個皇室“孝敬”雷淵伯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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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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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侍女高高興興謝了賞,小姑娘們你推我我推你,小院一時之間很是熱鬧。
長生看着也高興,和她們說了幾句話,不用她們跟着,自己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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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居住的小院名寶愛居,其實是一個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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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所屬的正院,名“兩心知”,乃是雲顧安在妻子玄清月第二次衝擊晉階裂地境失敗後,夫妻兩個半隱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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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也是在“兩心知”出生、長大,直到六歲離開醴城前,都是住在這個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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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出了月洞門,就見正院裏也有人正掃雪,定眼一看,卻不是雜役,而是原主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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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的天,雲顧安卻只穿着一襲竹青色的單袍,就是普通緞料,只在領口繡了幾彎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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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腳步一頓,記憶裏,這件衣服應該是玄清月去世前,親手爲他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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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過去了,這件衣服居然還和嶄新的一樣。雖說修士手段神奇,卻也能看出其主人的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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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一時唏噓,面上也跟着露出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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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父女”兩個說開後,長生在雲顧安麪條,也沒那麼拘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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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這邊,原主和她二哥最親,其次是大哥,再然後纔是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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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生和天真到有些傻氣的原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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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的知道,對於原主來說,雲家最靠的住的,就是雲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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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就沒影的雲啓安就不用說了,真若有事找他,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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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雲啓泰,他的確是把妹妹當女兒疼愛的,但他親生的兒子女兒就有五個,孫子孫女外孫等加一起也有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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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若有事,長生不敢賭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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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雲顧安好好的,她纔有最強的靠山,最大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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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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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顧安對女兒的問題不意外,“過了寒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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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點點頭,“娘不喜歡旁的人進入兩心知,以後這雪,就由我替父親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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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顧安也點點頭,不過現在到底捨不得女兒大冷的天跟他在院子裏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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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雙手掐訣,兩心知院子、房上的雪,就聚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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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雪又在他的法訣“指揮”下化成一條栩栩如生的雪白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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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巨龍長約二十米,盤在院子裏,就和守護神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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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不經意看見,一般人都得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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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卻面帶懷念之色,以前每到冬天,雲顧安就會用雪凝出不少原主沒見過的兇獸,教她一一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