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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尊者當年也曾得到過離夜大宗師的星陣傳承,雖然並沒有特意修習星陣一途,但和四象界的星陣師也算有同門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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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準備在離夜大宗師的出生地——玄武城,親自講解自己對星圖和星陣的領悟,四象界所有星陣師都能參與,這場勝會將在寒冬季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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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大乘修士親身論道講授,不容錯過,收到傳信符後務必趕緊回來,爲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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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顧安的那一抹神念耗盡,傳信符也在長生手中化成了粉末,輕輕一吹,就散落在塵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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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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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收斂神識,內視靈臺,喚醒了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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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從通界神引中出來,不知何時竟換了一身衣服,亮銀的料子,讓他看起來更加“名副其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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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長生這會兒沒心情調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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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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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不甚在意的點點頭,“比我猜的時間還晚了幾年,如此沉得住氣,果然是個幹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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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也是一臉贊同,”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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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即將飛昇的大乘修士爲了自身目的,居然能拉的下臉和四象界所有星陣師以“同門“而稱,這纔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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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顧安傳信說,蓮華尊者即將渡劫飛昇,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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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搖頭,卻不是否認,而是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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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千景天道雖勸生靈爲善,但祂的善,與我們所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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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四象界,妖喫人,人亦喫妖,你能斷定誰善誰惡?不過都是爲了生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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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的地方就有影,魔修、邪修也是這世界的一部分,自由他們存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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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蓮華這類的修士,雖說能夠成功渡劫的可能性不大,但並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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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說到這,瞥了一眼此時已經有一顆核桃大小的長生的神魂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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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以下皆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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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手撥動了棋盤,長生入了四象界的這盤棋局,成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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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蓮華能不能渡劫飛昇,還要看長生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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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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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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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了一個幽深不見底的地底深淵,這裏彌散的血霧比四象生生陣夜晚時的血霧還要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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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頭頂上用珍貴的星光石鑲嵌的四象星空,卻使得她能將這深淵的一切盡收眼底。
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圓圈的血色長河,從河水中爬出來的源源不斷血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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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血色長河正中,被無數從河中延伸出來的血光鎖鏈緊緊鎖住的……一隻土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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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血光鎖鏈上附着着無數怨靈和詛咒,鎖住了祂的四肢,穿過了祂的肩胛骨,套在祂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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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閉着眼,彷彿對外界無知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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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只看了一眼,都不忍看第二眼,心中的戾氣再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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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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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彷彿在咀嚼着某人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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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幽寂的空間裏,“蓮華”二字就如空谷的迴音,久久未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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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隻麒麟依舊無知無覺,不知道是不願醒來還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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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從血河中誕生的血怨靈,它們也彷彿看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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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生卻不認爲這是一個夢,至少不是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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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然落在這隻麒麟的身前,長生伸手觸碰祂的鱗片,但纖纖玉手卻穿過了土黃色的鱗片,直接摸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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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猜測成真了,只能凝血聚形的四不像,本身也只剩下一抹元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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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滴眼淚順着香腮落在麒麟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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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沒辦法承受這悲傷而閉上眼睛的長生,沒看到一直沉睡的土麒麟在這一刻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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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血紅色的眼睛在看到她悲傷的不能自己的臉龐時,漸漸褪去了血色,露出本來的樣子——那是一雙金黃色的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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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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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那麼低沉渾厚,帶着大地的厚重和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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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敢置信的睜開眼,“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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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的重瞳中閃過一絲無奈,“吾名擎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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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一愣,眼中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四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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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麒麟或者說擎蒼看着一臉“你要不是四不像,咱倆沒話談”的長生,一時無語,突然有點嫉妒四不像啊,即便那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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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是吾剝離的一抹神念,藉由這血河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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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擎蒼深深的看了一眼長生,“四不像就是吾,想要毀滅世界最後卻放棄的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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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四不像啊,我就是我,吾這個字除了表示你可能年齡很大,並且脫離社會太久之外,並不會顯得你逼格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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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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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會以爲這狠心的女人會因爲他現在的情況對他多心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