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此時心裏那叫一個着急,焗瓷匠逃跑到他們追出來中間隔了好半天,這麼半晌的工夫焗瓷匠完全可以躲到任何一個地方去,陳師傅他們根本無處尋找。
在一個,陳師傅和嚴半仙在沒有走進鬼市之前,壓根沒想到鬼市竟然這麼多人。別看鬼市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高聲吆喝,但是人氣卻絲毫不亞於尋常市集,甚至比陳師傅見過的五龍鎮集市人還要多得多。
看着眼前行動緩慢的人羣,陳師傅恨不得直接飛過去,若不是因爲陳師傅也不知道具體焗瓷匠逃到了什麼地方,陳師傅也不至於如此心急。
“老嚴,咱們怎麼辦?”陳師傅看着眼前走走停停,發現了什麼寶貝還要時不時俯下身子查看的人羣,心裏別提多着急了。
嚴半仙來趟鬼市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看着前面堵得嚴嚴實實的人羣,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合適。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旁邊一攤子的攤主跟陳師傅二人搭話道:“呦,我看兩位爺這是有心事啊?”
聽到有人搭話,陳師傅和嚴半仙本能的就往那邊看去,只見那攤主跟旁的攤主不太一樣。
旁的攤主,面前擺着的攤子上有各種東西,從古董到日用雜貨,賣什麼的都有,但是反觀這位攤主呢,攤子上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唯獨臉上帶着一張白麪具,似乎有意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面容一般。
還沒等陳師傅說什麼的,嚴半仙先急了,跟那人說道:“兄弟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那人擡眼瞥了嚴半仙一眼,反問道:“你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師傅趕緊攔住正準備露胳膊挽袖子的嚴半仙,對那人問道:“請問這位兄弟你這是做什麼生意的?”
“兩位今天是頭一回來趟鬼市吧?”那人對陳師傅問道。
陳師傅點點頭,不置可否。
“在咱們鬼市裏頭啊,賣什麼的都有,所以我老王不願意跟他們搶生意,”那人自稱老王,“所以我賣的東西,在這鬼市裏頭獨一份。”
“我賣的東西,叫做消息。”透過老王的面具,能看到老王面具下的眼睛閃爍出些許狡黠的神色。
嚴半仙攔着陳師傅,跟陳師傅小聲說道:“陳師傅,這種人八成是騙人的,咱們莫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嚴半仙努力的壓低了聲音,可是卻不知怎的還是讓老王聽了去,老王不滿意的哼了一聲,跟嚴半仙說道:“你這道士說話真不中聽,什麼叫騙人的,我老王是靠着本事掙錢,從來不騙人,不跟你們這些算命道士一樣!”
“哎你說誰是騙子!”嚴半仙一聽,當時就急了,若不是陳師傅從一旁攔着,恐怕兩人此時已經撕扯起來了。
爲了防止被人請出去,嚴半仙和老王這纔算是作罷,但
是兩人之間的樑子可算是結下了。
所以,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陳師傅對老王問道:“問人,怎麼個價?”
“那得看你問的是什麼人了。”老王十指交叉橫於身前,面具將他的臉完全遮擋住,根本看不到原本的面容。
陳師傅嘴角顫了顫,旋即問道:“我們要找一個焗瓷匠,應該是就在鬼市裏頭,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焗瓷匠?”老王想了想,不覺輕笑了一聲,對陳師傅說道,“這種事情你應該在鬼市外面的斷牆上留字條,到鬼市裏頭來找,你能找得到纔怪呢!”
聽了老王的話,嚴半仙冷哼一聲,說道:“事情要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你不是神通廣大嗎,有本事就跟我們說那個焗瓷匠現在何處?”
“嗨呀,你這話說的,”老王讓嚴半仙這麼一拱,火氣也是上來了,“誰說我不知道焗瓷匠在哪,你等着!”
說完,老王從身後拿出一個小木盒,從木盒裏頭取出了幾個木頭片一樣的東西,拿在手中唸唸有詞。
陳師傅看着老王那副跟中了邪差不多的樣子,不由得問嚴半仙:“他這是在幹什麼?”
嚴半仙瞥了一眼,冷哼一聲道:“算籌,多少年不用的招數。”
嚴半仙這麼說,陳師傅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看着老王好像外面的神婆子跳大神一般抽了半天風,然後將手中的算籌擱下,對陳師傅說道:“兩位,你們今天這生意我做不了,兩位還是請回吧。”
“怎麼個情況?”陳師傅一愣,一時間沒弄明白這老王究竟是要幹什麼。
嚴半仙一見老王如此,便極其輕蔑的笑了一聲,嘲諷道:“我看你是壓根什麼都算不出來,在這裏裝腔作勢罷了,沒本事就不要在這裏學人家算命,傻眼了吧?”
老王讓嚴半仙這麼冷嘲熱諷一番,當時也有點兒急了,可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便也只好忍氣吞聲,縮了回來。
陳師傅看到老王此番模樣,隱約覺得事情有異,不由得猜測,既然是在鬼市裏做生意的,會不會是想要藉此擡價?
於是,陳師傅問道:“老王,這樣吧,你直接開個價,我們若是當真按照你所說的找到焗瓷匠,那這筆錢肯定少不了你的。”
老王有些爲難的說道:“這事兒還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那你就是在這兒裝腔作勢!”嚴半仙對老王可算是嗤之以鼻,俗話說同行纔是冤家嘛,嚴半仙此時和老王也算是半個同行,同行之間纔是赤裸裸的仇恨……
老王讓嚴半仙這麼一激,也是怒火攻心,擡手指着嚴半仙罵道:“要老子怎麼跟你說!這他媽的要是老子說了你怎麼着?跪下磕頭喊爺爺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