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又不再往下說了，“唉，反正，算了，我還是不擦了。”
葉萌現在雖然二十歲，可是她卻早已經不是二十歲的人了，她知道林然的意思，八成是方若瑾本來要跟她親熱，可是聞到這個身體乳的味道，便不再碰她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個方若楠肯定有問題，葉萌這樣想。
“那你就不要擦了，出來換衣服吧。”葉萌淡淡說道。
林然便裹着一個浴巾出來，葉萌把自己給林然改過的裙子拿了過來。
“你自己去換吧，我在這裏等你。”
林然換好裙子出來，這本是一字肩的裙子，可是林然居然裏面穿了內衣。
“這個裙子穿胸貼的，不穿內衣。”葉萌說道。
林然無奈道：“我沒有胸貼，平時也不穿這類衣服，老公應酬也不帶我，所以，我……”
“沒關係，我再給你改改。”葉萌有些無語。
不過還是幫林然改了一下那條裙子，她用林然的一件內衣剪掉，給裙子加了胸墊，把胸前的設計也改了一下，之前的一字肩改成了抹胸式的，這樣子這個胸墊起到的作用會大一些。
林然畢竟有些年紀了，胸部也會下垂，沒有內衣或者胸貼的話，會有些醜，但是她用內衣幫她做的胸墊也是有托起和聚攏的作用的。
裙子改好，林然穿好衣服，葉萌又細細的幫她化了一個美美的妝。
一切都準備好，林然把菜全部熱在鍋裏，就等着方若瑾回來，可是這時，她卻接到方若瑾的電話，說他回不來了，還得幾天。
本來興高采烈的林然幾乎哭出來，她呆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紅燭笑了起來，可是這個笑卻比哭還難看。
“不回來了嗎？爲什麼不回來？是因爲過兩天是若楠的生日，要陪她在那邊過完生日纔回來嗎？”她喃喃自語。
葉萌驚詫，林然這話什麼意思？
她是在喫方若楠的醋？
大約是覺得自己失態了，林然斂了心神，對葉萌道：“陪我一起喝點酒吧？”
葉萌點了點頭，坐在餐桌的另一頭。
她盯着林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落魄的林然，之前雖然見的次數不多，但是每一次林然都是自信滿滿，而且是恬靜淡然的模樣。
“這個酒是我老公珍藏的，他很喜歡，他帶回來的時侯，跟我說，讓我好好把這酒存着。”
“這道菜，還有這道菜，這是他最喜歡的，他喜歡喫這個甜辣味兒的，呵呵……”
她突然笑了一下，“我記得他以前不喜歡甜辣味兒的呢，我們在大學的時侯，我記得當時我挺喜歡喫韓國菜的，可是韓國菜基本都是甜辣的，當時他就很嫌棄，每次都不陪我去，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喜歡了……”
她好像是喝醉了，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一堆，葉萌就只是聽着，她想，或許，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幸福吧。
這一天，林然喝了許多酒，葉萌也沒有攔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着她喝，直到她醉到自己跑去衛生間吐了，葉萌才把酒收了起來。
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侯，那條長裙被她拉的纏在腰上，葉萌本來給她盤的很好的頭髮，也散亂下來，她搖搖晃晃的從衛生間出來。
“咦，酒呢？”她歪頭問葉萌。
“我收起來了。”葉萌說：“你不能再喝了。”
“我還要喝。”她又去拿酒，“我從來沒有喝醉過，我一直活的太清醒了。”
這一次她也沒有拿杯子，乾脆直接用酒瓶子往嘴裏灌。
葉萌去拉她，“別喝了。”
她卻一把推開葉萌，聲音有些尖利，“你別管我。”
葉萌沒有注意，被她推的一個趔趄。
她拍着自己胸口，有些撕心裂肺，“我每天都在告訴自己，要大度一些，要大度一些，可是又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老公時刻記着另一個女人的生日，記着另一個女人幾號來大姨媽，記着另一個女人愛喫什麼？”
“那個女人是誰？”葉萌問。
她突然像是清醒，擡頭看着葉萌，搖頭，“沒有誰。”
“所以，其實你是知道你老公可能出軌了？”葉萌問。
“沒有，他沒有出軌。”她突然尖利的吼了一嗓子。
葉萌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她拼命的喝酒，喝完一瓶，砸了酒瓶子，她捏起一個酒瓶子的碎片試圖往自己手腕上割。
‘啪’
葉萌擡手便甩了她一巴掌，“你在這裏鬧什麼？今天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不會知道，更回不來。”
林然看着葉萌，丟了手裏的玻璃碎片，呆呆的坐着。
這一夜，林然沒有睡覺，一個平日裏恬靜淡然的女子，今天凌亂而脆弱的躺在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
葉萌也便陪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兩個人都頂着一雙黑眼圈，開始收拾東西。
林然又恢復了平日裏的樣子，或者說，她又戴起了面具。
葉萌想跟她說點什麼，她卻笑着對葉萌道：“讓你見笑了，昨晚喝的有點多，我如果說了什麼，你也別往心裏去。”
她送葉萌出門，直到葉萌快要上車的時侯，她才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我不會自殺。”
真的不會自殺嗎？
坐在車上的葉萌一直在想，現在的林然應該已經幾近崩潰了，她都說不會自殺，那麼三年後，她是遇到了什麼，才選擇跳樓的呢？
之後的幾天，葉萌一直都沒有再見林然，不過她卻一直關注着她。
她生活正常，就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方若瑾確實是三天後回來的，林然還像從前一樣，穿着最樸素的衣服，沒有化妝，迎接他回來。
她沒有問他那天明明說好了要回來的，爲什麼又不回了。
不過方若瑾卻跟她解釋了一句，“那天若楠生病了，我便改簽了日期。”
很簡單的一句話，讓林然心裏卻像紮了一根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