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會在這裏?”
洛雲輕打斷了他的話,很明顯是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恰好溫督蘇也逃避,就順着她的話答道:“我就住在這裏。”
“是嗎?”
“恩,我剛回國,房子是家裏準備的,早就裝修好了,只是我這幾天纔剛決定搬來住,畢竟離學校近,不過我也可能只會在有課的時候在這邊住一下。”
溫督蘇說着用手指了指:“你看,就是那棟。說到這,你怎麼會在這裏?”
溫督蘇問出了他從一開始就想問的。
洛雲輕說:“我這幾天也住在這裏。”
“你?”
溫督蘇眼神帶着探究:“就是剛纔我遇到你的那一棟嗎?”
“嗯,是的。”
“那是……”tqr1
“賀擎的。”
洛雲輕說的毫不猶豫,但旋即又有些遲疑:“他要我住進來。”
“你不是都已經住進來了嗎!”
還遲疑什麼!
顯擺嗎!
還是在裝矜持?
溫督蘇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生氣。
洛雲輕詫然的看他一眼:“您怎麼……”
“抱歉,我……”
揉了揉額角,溫督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我這幾天心情不太好,狀態很糟糕,表現的太失常了,並不是在針對你,雲輕你原諒一下。”
“嗯,我並沒有生氣。”
按照常理,一般人都會順嘴問一句爲什麼會心情不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不管是否真的關心,還是單純的想八卦。
然而洛雲輕卻不。
她完全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
這倒是順了溫督蘇的心,他現在就怕她問!
狠狠鬆了一口氣,他再揉了下額頭,無奈一笑:“說到底還是我自己不夠強,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對着自己的學生失態,恩,爲了請罪,我請你喝茶吧,怎麼樣?”
“我……”
洛雲輕下意識就要拒絕,溫督蘇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自顧自道:“不對,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像都對喝茶沒什麼興趣,那麼喝咖啡?喫冰淇淋?還是甜點什麼的?”
“溫老……”
“我前兩天剛好聽一學生提到過,學校轉角處有一家咖啡屋,不僅咖啡正宗,而且甜點也很不錯,不如就去那裏吧?”
聽着是詢問,實則完全不給洛雲輕反對的機會,這一刻的溫督蘇是強勢的。
洛雲輕卻覺得,他的強勢背後好像是脆弱,他其實根本就是在怕她拒絕!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心情不好的緣故麼?
她其實挺不願意去的,更不願意跟自己的老師有過多的交流,然而想到高中時候,在自己最困難窘迫的時候,他伸了一把手,她就沒辦法太硬的心腸。
只得點頭:“好,就去那吧,不過……”
“怎麼?”
“不過我確實有事要辦,不能坐太久。”
“行,沒有問題,哪怕只是坐十分鐘都行,好歹讓我請罪。”
“其實您真的不用這樣客氣的,我說過的,我並沒有生氣。”
“那你先把您字改成你。”
“這個不行,您是老師,教過一天也是,永遠都是。”
偏偏她自己毫無察覺,甚至還那樣認真。
溫督蘇當然知道,她別無它意,她只怕根本都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
除了忍着,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他還能怎樣?
哪怕心裏都要痛到碎裂,又苦又疼,面上卻還是要維持好溫家男兒的禮儀風度,他將洛雲輕帶到了街角咖啡屋。
空氣中都是咖啡的香氣,有些苦,卻又帶着點兒甜。
洛雲輕還挺喜歡聞的,她在想,不知道賀擎是否喜歡喝咖啡?
瞧,她每隔幾分鐘就會想到他。
他去公司纔多久?
兩人分開其實連一小時都不到,她卻已經想到他不下十次了,好沒出息。
不過沒出息她也認了!
誰讓她就是那樣稀罕他!
洛雲輕不知道,其實賀擎也一樣。
他只是比她更忙些,開會的時候必須專注,否則也得同她一樣,沒有出息!
愛情,就是這般沒出息的一件事!
心都交給對方,感情控制一切!
恰如溫督蘇,明知該收斂,卻還是忍不住盯在她臉上,甚至還去問:“你以後都住在那嗎?”
“我……”
捏了捏小勺子,洛雲輕說:“看情況吧。”
她明顯不想多說,溫督蘇也就沒追着問,他覺得他心裏好像好受了一些,至少她並沒有上趕着要去跟賀擎同居!
這是否意味着,她對他的感情其實也沒那麼深?
那麼他本人,是否就還有機會?
握了握咖啡杯,溫督蘇深深看着洛雲輕:“你和賀先生……”
“在戀愛。”
咬字很輕,卻那樣堅定,洛雲輕眸底漾出一絲甜蜜:“他是我,嗯,男朋友。”
男朋友。
好生澀的字眼,她第一次正式去對外人說。
其實挺奇怪的,卻奇異的覺得美。
心臟都顫了一下。
甜甜的。
溫督蘇的心口卻苦到像是塞滿了黃蓮,再次深戳了一把刀子,傷口愈裂。
他死死攥了下拳頭,然後不動聲色的藏在桌子底下,去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他清醒,也讓他維持着風度,笑:“這很好啊,你這個年紀最是適合戀愛的,祝賀你了雲輕。”
“謝謝。”
“應該謝謝你自己,終於願意邁出自己的世界,以後就算遇到事,也不再是一個人。”
雖然那個人不是他。
洛雲輕完全沒想到溫督蘇會這樣說,這話說的其實挺窩心的。
微怔,她掀眸,望向他。
他依舊在笑,一如既往的樣子,什麼也看不出,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菱脣微抿,點點頭:“是呢,以後有他了。”
“恩,這就是戀愛的意義啊,找個人作伴,消磨時光,挺好。”
“也不……”
洛雲輕下意識就想辯駁,轉而卻又咽了回去。
算了,不贊同的觀點也沒必要爭執。
她在心裏維持着己見,臉上淡淡的笑,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溫督蘇到底是老師,說話調節氣氛還是很有一套的,即便她話不多也不覺尷尬。
兩人倒是頗像老友。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