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他車纔開到星海門口,看到那絢爛的標牌,心裏就一陣反胃!
他到底在做什麼?
寂寞了就能隨便找個人來陪嗎?
不都已經決定不再禍害任何一個女人了嗎,怎麼可以重蹈覆轍?
難道還想噹噹初的浪蕩花花公子?
難道你對洛雲輕的愛,就如此膚淺?
心底一聲又一聲的質問,陸子晟簡直將自己批判的一無是處!
但他覺得還不夠!
本來麼,他自愛上洛雲輕的那一天起,就收身養性了。
不論洛雲輕是否在乎,他愛她,那麼就該爲她守身如玉。
這是陸子晟的想法。
也是難得,以前那麼浪蕩一人。
對於男女方面更是極爲混亂,甚至只當成了一種休閒方式。
可爲了洛雲輕,他愣是做到了。
也最可見他到底有多麼的深愛着她。
今晚差一點破戒,他簡直沒被自己噁心壞!
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了!
事實他的手也確實擡了起來,剛要往自己臉上抽去……
“叩叩。”
車窗被敲打。
陸子晟猛地轉過頭去,竟然是沈霍!
隔着車窗玻璃,他看到沈霍嘴皮子在動,聲音也隱約傳了進來。
他是帶着笑的,熟悉的罵意:“孫子,大半夜杵我星海門口做什麼?”
換做平常,陸子晟早就罵回去了。
最不濟也會比個中指。
然而他這次卻什麼都沒做,甚至是……笑了。
隔着窗玻璃,望着自家兄弟那張狀若嫌棄實則歡喜的面孔,陸子晟的心,驀然就……歸於安寧了。
他那一顆,前一秒還沁泡在孤寂的寒潭之中的,覺得自己悽楚悲涼,一輩子都會這麼慘下去的,冰冷的心。
竟就這麼得到了救贖!
是了,他還有兄弟!
即便得不到想要的愛情,但是他的友情,他的親情,都很圓滿。
他還有錢有權,家族雖說比不上賀家,卻也是能排的上號的,他已經比太多人都幸福了,偶有一些小缺失而已,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驀然就想通了,心境豁然開朗,陸子晟似乎瞬間就得到了昇華。
窗外,沈霍還等着他反罵回來呢,結果這傢伙不僅不罵,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沈霍眸子微凝,如鷹聿般,穿透窗玻璃,直抵陸子晟。
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絲的笑,陸子晟去將窗戶落下……
沈霍的聲音還無阻隔的飛來:“孫子!你難產嗎,這麼磨嘰!”
“滾你的!”
陸子晟終於罵了過來,沈霍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松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反應不對啊,怎麼跟個受虐狂似的?
只是還不容許他多琢磨,陸子晟就幽幽來了句:“有空嗎,陪我喝一杯?”
“沒時間!”
沈霍張嘴就這樣說,陸子晟眼底一閃而歸的失落,襯的臉色似乎都暗了些。
但是轉而他就聽到沈霍說:“不過你要是把你珍藏的酒拿出來兩瓶的話,我可以勉強作陪。”
很明顯的,沒時間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怔了怔,陸子晟繼而就笑了。
看一眼沈霍,他點頭:“好。”
沈霍竟然還問,看起來似乎是很怕陸子晟會反悔。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陸子晟還是很想抽他!
沒辦法,這人長的就很欠打啊!
擡起手,衝着沈霍比了箇中指,陸子晟笑罵道:“我領你去我家酒窖,隨你選。”
“好!”
沈霍難得誇了一句陸子晟:“夠豪氣,是兄弟!”
說罷他就回頭,衝着一直在一邊等待的手下說:“回吧。”
“好的。”
“車你開。”
將鑰匙往手下面前一拋,沈霍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那可是賓利,隨便剮蹭一下都好幾十萬,可他說給手下開就給了。
只此一點,就足可見他這個老闆的大氣。
也足可見他對待手下的信任。
或許也就是因爲這樣,手下們都對他忠心耿耿吧!
哪怕他脾氣很壞,哪怕他生起氣來活像是閻羅陰煞,然而依舊沒有一個人會離開。
即便他驅趕,手下都不願意走!
陸子晟第一次見,難免有些詫異,但看手下似乎早習以爲常,沈霍也很自然的樣子,他就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事實也確實,至少沈霍是這樣覺得的。
打開車門坐了上來,他一邊拉着安全帶一邊衝陸子晟挑眉:“怎麼?”
陸子晟也沒繞彎子,很直白道:“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豪氣的老闆,難免驚訝。”
“滾吧,你和擎子他們不比我小氣。”
“但是私家車並不會說這麼隨意就給手下開了。”
“因爲你們都有家,我卻只有事業,跟他們相處的時間多,人品自然信得過。”
沈霍說,很尋常的語氣。
點點頭,陸子晟表示理解。
看沈霍將安全帶繫好,他將油門一踩!
陸子晟和賀擎是一路的,兩人十九二十的時候沒少玩兒賽車,慣常性飈速。
巧了,沈霍也是個極速一族。
是自從發現自己喜歡洛寧寧開始,他纔有意識的控制了。
具體原因他自己都說不好,大概是有牽掛了,所以惜命了?
又或者是因爲心裏那個大洞被填滿了,所以他不必再借由飆車來發泄鬱結?
總之就是變的越開越穩了。
以至於現在陸子晟開車還不算太快,他就已經罵了:“癟三,慢一點!”
“嘖。”
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陸子晟特別直白的鄙視道:“傳說中的沈三少是狂速爺們,我這連一百都沒到,你就慫了?”
“是是是,我慫,你慢點,恩?”
沈霍才懶得跟他爭呢,慫就慫唄,只要他能安全!
再度嘖了聲,滿臉嫌棄加不滿的陸子晟,到底還是將速度降了下來。
四平八穩的前行着。
車窗落下的,夜風徐徐,其實還是有點涼,但兩人都是大老爺們,身體一個比一個好,還真沒什麼感覺。
沈霍甚至還挺享受的,將手伸出去,接一把空氣。
然後握着拳收回,他低眸垂望了幾秒,滿臉看不懂的深意。
忽而,他開口,問着陸子晟:“怎麼了?”
“沒……”
“我奉勸你謹慎開口,敢敷衍我一句,兄弟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