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從後車廂內拎着一個桶,一大袋的東西走向了田恬。
很直接的遞了過去。
一個字也沒有。
這可真的是把田恬嚇了一跳!
“這是?”
“拿着!”
賀焰就這麼兩個字。
他是真的寡言,跟賀擎覺得說話太累不一樣,他是習慣不開口。
大概是跟工作有關係吧,執行任務的時候幾乎是不能開口的,尤其是埋伏在草地中等待目標的出現,那可真的是連着幾天幾夜的不說一個字。
他習慣了。
本來也性子悶,再這樣習慣下去,就更是半天吭不出一個字來。
一開口就挺兇。
就像拿着這兩個字,這哪裏是送人東西?
根本就是在強逼着人家要!
田恬臉都漲紅了,連連拒絕:“不要了,謝謝大……賀焰哥哥,謝謝您,可我真的不能……啊呀你去哪?”
他竟然直接走了?
那背影瀟灑異常,田恬簡直目瞪口呆!
洛雲輕反倒是笑了。
對田恬說:“應該是把東西送到你家裏去,你跟着他一起上去吧。”
“可是洛姐姐,我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怎麼還好意思收……”
“把洛姐姐當自家人,這話就別再說了,好嗎?”
“可……”
“以後寧寧很多地方都要拜託你來照顧,你就連上大學都還要被她黏着,真要說麻煩的話,那豈不是我們更麻煩你了?”
“不不不,沒有的沒有的,我跟寧寧那麼好,我怎麼可能會覺得她是麻煩?”
“同理,你也不是麻煩。”
“我……”
洛雲輕一句話就說到了田恬的心坎上。
心潮瞬間涌動,滿滿全是感動。
低着頭,吸了吸鼻子,她復而擡頭,直勾勾的望向洛雲輕,異常虔誠的語氣:“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洛姐姐!”
“快去吧。”
洛雲輕玩笑道:“二哥那性子,你就不怕他把你爸媽弟弟都給嚇壞了?”
“哎呀!!”
田恬扭臉就跑,飛快的往前追。
她是真的贊同洛姐姐的話。
大叔看上去就像是個土匪!
若非有那一身正氣罩着的話,誰真的都會以爲,他是從山窩窩裏出來的土匪!
突然拎着那麼兩手的東西闖進她的家,爸爸媽媽全都是良民,不被嚇壞了纔怪呢!
事實也真的就是這樣。
賀焰敲門聲邦邦邦的。
不是故意的,只他一出手就是這力道,田家又沒有門鈴,他只好敲。
現在不算太晚,可也天黑了,算是安靜的。
突然這樣邦邦邦的響聲,真的是一棟樓都要嚇到了。
怎麼回事?
難道街口那小流氓們來打家劫舍了?
田恬的父母簡直是嚇的瑟瑟發抖啊!
但他們真的太善良了,自己再嚇壞了,也不能任由這聲音持續下去啊。
驚擾到了鄰里,那多不好?
面面相覷了眼,田媽媽還是說道:“我去開門。”
田爸爸那個擔心啊!
這個時候可真的是太痛恨自己那不能動的腿了!
家裏就算是來了土匪,他都沒有辦法制止啊,一點都不像是個男人!
窩囊廢!
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
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瞳眸微微眯起,他視線在田爸爸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田爸爸當然怕啊,這陌生男人眼睛竟像是刀子,看着你的時候似乎都透着殺氣。
他心肝都在打顫了。
可爲了保護老婆孩子,他什麼也沒管,特別大聲的吼道:“我不管你是誰,都不準傷害我家人!有事衝我來!”
“老公!”
田媽媽簡直嚇的魂都快沒了。
可爲了保護丈夫,她還是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擋在了賀焰的面前。
“你、你、你是誰呀!怎麼大半夜的來敲我家……”
“活魚六條,若養着,每天勤換水,不過建議儘快殺了。”
“殺、殺、殺……殺了?”
田媽媽的腿都在發軟了,頭腦眩暈,整個人似乎都要倒下去了。
田恬的弟弟這個時候跑出來,衝到賀焰的面前,特別兇的仰着臉:“不准你欺負我媽媽!!”
“……”
賀焰心說,我不過是來送個魚,至於麼?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兇!
不過看田家這幾位嚇的那臉色蒼白,儼如見到了地獄閻羅的模樣,他覺得可真的是索然無味。
將桶子放下,另一手上的袋子也放了下來,他一個字也沒有,轉身就走。
田恬這時候剛好追了上來,從門口往裏衝。
毫無懸念的撞到了他。
賀焰的懷裏,那哪裏是能容忍別人撞上來的?
幾乎是本能的將她一推。
她背往門廊上一撞,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田媽媽和弟弟都擔心壞了,也顧不上害怕了,齊齊往前衝着。
不過也用不到他們,那個賀土匪已經伸出了手,抓住了田恬,避免了她真的跌倒在地。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抓着她,看她站穩了之後,他就鬆了手。
然後一個字也沒有,只是很淡的掃了她一眼,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走路都像是帶着風,田家那陳舊的房子,那不太牢靠的門板,似乎都被他的風給刮到顫動。
父母和弟弟的心裏就更不用說了。
瑟瑟發抖大概都是輕巧的。
全體臉色發白,站的站,坐的坐,就這麼望着賀焰離開的地方,久久回不了神。
田恬剛開始還挺擔心的,可是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尤其那桶裏的魚特別活躍,撲棱着水聲,在近乎壓抑的環境裏,明顯異常。
這對比就更有趣了。
田恬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很好笑了。
撲哧一聲,她笑了出來。
田爸爸最先回神,特別詫異的望着女兒,心說這孩子不會是被嚇傻了吧,多嚇人啊,她竟然還笑的出來?
很顯然的,夫妻用心。
田媽媽也這樣覺得!
她當即問道:“甜甜,你是不是真被嚇傻了?”
“哈哈!”
田恬就更樂了。
真覺得太逗了,但還是先顧念着去跟對着家人解釋,安撫他們的情緒:“他是我朋友啦,爸媽你們別害怕。”
“朋友?”
田爸爸田媽媽不僅沒安心,反倒是更慌了。
“甜甜你從哪裏認識的啊,怎麼會跟這樣的人交朋友?”
“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