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命陰司 >第兩百零三章:這麼嚴重
    下弦月,白淨淨的月光照在院子裏煞是好看,乳白色的地面居然讓許文有種瞌睡的意覺。

    “砰砰砰”

    “我媽又來幹什麼”滿天逸起身跺跺發麻的腳,踩着月光映投的地面來到大門邊。鐵質的門栓遇見了水,有些生鏽,滿天逸搖搖拽拽纔打開了。

    “媽”滿天逸的話憋在喉嚨裏掉頭就往堂屋裏跑,正好和前來的許文撞了個一通。

    “你跑啥啊,火急火燎的”揉揉疼痛的胸口,許文心裏難免惱火,但擡頭向門口一看,頓時是冷汗直流。

    一個老頭子,穿着壽衣的老頭子,雙腳不着地飄在門口,臉上是沒有氣血之色。這不就是滿天逸的爺爺

    “符。”滿天逸爬起來就跑,可奈何剛纔那一下子是結結實實,胸口發悶頭暈眼花,三步倒退一步。

    “該死的”許文也差不多,但滿天逸的符咒現在還在桌子上,剛纔以爲敲門的是他母親,所以忘記了戴在身上。

    “迎萱,快把符拿來”

    真美這是許文心中第一個想法。迎萱如同仙女一樣騰空而起,在月光的襯托下美豔難擋。

    符咒似離弦的疾矢,但是卻撲了個空,一點作用也沒有。無用的符咒卻激怒了滿天逸的爺爺,霎時間烏雲蓋月。

    大堂裏的範圍實在太小,三叔公和小然睡在房間裏,可千萬不能連累到,於是許文三人只好在院子裏。

    魂魄的飄渺顯然更比人的腳步來的輕鬆,院子雖說有兩三百個平方那麼大,跑起來是挺歡騰的,但卻很累人。

    “不行了。”許文實在是跑不動了,還不如拼一拼,正好旁邊有個扁擔。他知道這是打不着鬼魂的,拿來壯壯膽子罷了。童子尿是好用,可是這還有迎萱這個女人呢。

    就在許文準備拼命時,滿天逸爺爺的魂魄突然停止了對他們的追擊,而是慢慢向着水井旁的石磨飄過去。

    鄉下的人到了冬季是要做豆腐的,而這石磨就是用來磨黃豆的。許文看見這裏,心中立馬冒出來一句俗語:有錢能使鬼推磨。

    鬼怪傳說歷來不絕,說是當鬼魂看見石磨的時候,會不自然的想要上前去推一推,磨子裏會磨出它們所需要的錢財,天性使然而已。但是若鬼魂不能在石磨裏找到錢財的話,它們會發飆。許文立刻心生一計。

    許文的老家有習慣,祭拜仙人的紙錢冥幣,元寶蠟燭和鞭炮會提前買好。許文買好的東西此時正擱放在柴房,可柴房距離此處仍有百十來米的路程,若是滿天逸爺爺的魂魄磨不到錢發飆該如何是好

    md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口袋裏還有幾十塊錢的零散紙票子,看能不能暫時應付下。

    和迎萱說好注意後,許文就點燃了鈔票,但是他要一張張燒,儘量拖延時間,在迎萱從柴房回來之前不能燒完。

    果然這招兒起了作用,滿天逸爺爺臉漏笑容,抓起一張磨出的票子塞進衣兜,把石磨轉的是越來越快,它想得到更多的錢。

    許文當然不能隨他的心願,手裏只剩下一張五塊、兩張十塊和一個一塊的紙幣,剛蹦兒有許多可不能用啊。

    一陣香風西來,迎萱終於拎着報紙錢回來了,真的是天降瀮,這下不用害怕了。

    於是出現了這麼一副鬼氣森森的場景:兩男一女悠閒地在燒着紙錢,而在不遠的五六米處,一縷鬼魂在拼命轉動石磨,一張張的紙錢從磨子口出來。

    三人有些得意過頭了,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紙錢被投入火焰中帶起陣陣青煙。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塑料袋裏的天地銀行冥幣只剩下一札,撐不到天明。

    “滿天逸,快去把三叔公和小然叫醒,讓他們去你家通知你母親快把你爺爺下葬。”迎萱眨眨被煙燻的流眼淚的眼睛說道。

    滿天逸直到現在不是問長問短的時候,叫醒三叔公和小然之後就帶着他們往自家的方向而去。

    許文手裏還有三張,迎萱手裏只有一張了,也就是說等到四張冥幣燒完,滿天逸爺爺的鬼魂就會來殺他倆。

    “嗬。”

    磨出來的錢財是越來越燒,滿天逸爺爺顯得生氣,乾脆停止下來,把眼光看向了坐在地上燒紙的許文和迎萱。

    哀濃的樂曲響起,滿天逸爺爺聽到這聲音,瞳孔裏的兇光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丟下手裏的東西,身影暗淡下去不見蹤影。

    三叔公他們成功了,也就是說滿天逸的爺爺下葬了,那麼他的魂魄也許也會入土爲安

    滿天逸的爺爺下葬後便再也沒有出現什麼異事,看來就像老人們所言的那樣入土爲安。

    早上許文穿戴整齊,他要去滿天逸家喫宴席,不過這頓飯不是白喫的,要給錢的。這也是老家的習俗,當有哪家死人,在老人下葬後會擺喪宴,前去喫飯的人都是拿了錢的,這叫做送人情。

    桌子上是滿滿當當的菜餚,開桌時先上滷菜、涼菜,中間的是素菜和葷菜的互相搭配,最後上桌的是糯米丸子和魚。糯米丸子和魚端上桌子不能立即喫,必須等待炸一掛子鞭炮纔可動筷子。

    席子上難免要喝些酒水,和那些老酒鬼一桌子上喫飯的許文真是苦不堪言。酒杯往他嘴裏灌,弄得他暈暈糊糊,最後吃了些菜就急忙告退。

    村裏大部分的人都還在滿天逸家喫飯,沒有人陪許文,於是他只好在村子裏閒逛,說真的,村裏的格局沒發生多大變化,打穀場上的那顆大槐樹還在。

    俗話說:前不種槐,後不栽柳,中院不栽鬼拍手。但老家的人卻步在乎這些忌諱,山裏的槐樹都是鳥獸銜帶來的種子生長的。這棵大槐樹有三個小孩腰身那麼粗壯,夏天可謂是枝繁葉茂,小時候經常和滿天逸幾個人在樹下乘涼,真是懷念啊。

    就在許文感嘆之時,三叔公挑着扁擔捉着柴刀慢悠悠地走來。“三叔公你喫飽了啊。”

    “喫飽了,”三叔公把扁擔和繩子往地上一扔,吐了口塗抹在手上:“站遠點。”做勢就欲砍那棵槐樹。

    “唉等等”許文阻攔住三叔公:“叔公你這是幹什麼”

    “哦,這棵大槐樹我想砍了做柴火,冬天燒火爐子要的。”三叔公似是也想起來以前在樹下的快樂時光,停下了手中的柴刀。

    “叔公啊,你看着槐樹長這麼老大的也實屬不易,再說咱也不單單缺少這點燒火柴啊。”許文指指村後的山頭:“山上的松樹火性好,還是砍松樹吧。說真的,我還真再想喫喫槐花餅啊。”

    槐樹的花很白且帶有香味,它是可以喫的,特別是花心,饑荒年代它是人們的最愛。許文小時喫過槐樹花做的餅,喫到嘴裏回味無窮。

    “別說啦,這棵槐樹自打今年初春的時候就沒發過萌芽,估摸着是枯死啦,不知到有多少螞蟻在上面做了窩,經常從樹上掉到過路人的身上咬人。”三叔公把手伸到許文面前,在他胳膊肘處有好幾個紅疙瘩。

    “怎麼這麼嚴重”許文想不到那每個疙瘩都有大拇指般大小,螞蟻他是知道的,那種黑色的小螞蟻咬人怎能會有如此厲害。

    看這大槐樹的主幹和樹枝丫上卻有不少的蟲眼洞,想來樹芯早已是被喫光了。“叔公啊,你在一旁去,我來幫你砍。”叔公年紀大了,力氣不勝青年人,還不知要看到什麼時間捏。

    厚實的柴刀入手有些沉重,這槐樹早已是外強中乾,大概十幾下就能放到吧。

    “嘿”“咚”

    卯足勁兒的一刀子下去,樹幹竟是發出實心的聲音,這樹還沒喫空,硬邦邦的樹將力量反震回去,許文的臂膀一陣發麻。

    “還挺結實的嘛。”許文欲抽回柴刀再來。嗯卡死了。柴刀的刀刃卡在槐樹上了,這回可真是在叔公面前丟醜了。腳往樹上一蹬,就不信這樣都拉不出來。

    “你啊,是嬌慣了身子,還是我來吧”叔公看許文連喫奶的勁兒都用上了還是不行,不禁搖頭好笑。

    “小子啊,看着點兒。”三叔公只用一隻手抓住刀柄,然後左右拉動。“吱咯。”柴刀在三叔公晃動幾下之後就下來了,這薑還是老的辣啦。

    許文正準備讚美三叔公幾句,突然看見那柴刀口居然有鮮血“三叔公,你看柴刀上有血”

    三叔公心裏一驚,自己沒有磕着刀子啊,兩人的視線此時匯聚到了柴刀砍破的槐樹上,那槐樹上的刀口正在涓涓細流淌着紅豔豔的血

    “我的天啊,這槐樹成精啦”三叔公嚇得練練退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許文也懷疑槐樹成精了,以前的老人口口相傳說是那曾經鬧事的長毛長毛指的是明朝的遺民,不願剃髮留辮就有此等遭遇。說是被清兵逼入絕境之時,無糧食可喫,遂剝樹皮充飢,哪知曉樹會流血,竟是被活活嚇死。

    “小文子,”三叔公拿起扁擔之類的東西拉住許文就往回走:“這樹怪異的緊,咱們還是不碰爲妙。”天命陰司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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