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大黑都在家叫了半天了,那天下午,你家的老鼠都跑出來了,很多最後大黑想瘋了一樣的跑出去了,是從那個方向跑的。”舅母插了一句。
許文擡起頭,看了看舅母,又順着她指的那個方向看去,那是正南方
到現在爲止,許文他們村子裏沒有人在見到大黑
可能這就是那場大火前的徵兆吧,而那條忠誠的大黑給出的暗示,許文他們誰都不知道,也誰都沒去在意
那是幾間很久很久的破土房了,下雨的時候要用家裏所有的盆罐什麼的來接水
剛住進去的時候天天下雨,當時家裏出事的時候又是深秋,天氣異常的冷
每天晚上許文他們都睡不着覺,因爲家裏漏的塊變成小河了,堂屋裏比較凹的地方積滿了雨水,而許文他們蓋得被子也全是溼的。
每到晚上許文他們睡覺都會被凍醒,躺在被窩裏一夜都暖不熱
日子就那麼艱難的過着。
爸爸媽媽商量着蓋新房子,可是家裏只有幾千塊錢,沒辦法,雖然許文他們窮,但志不窮。
憑着那僅有的幾千塊,新房子開始動工了
房子因爲缺建材而停工,媽媽就開始託人去銀行貸款,可是銀行只給貸了五千多塊,因爲了解許文他們的家庭情況而擔心許文他們還不起
那天又開始下雨了,而且下的很大很大,家裏就像敞篷天窗一樣,雨水唰唰的往屋子裏灌。
晚上許文冒着大雨跑到廚房裏去捲起那張破席子。
媽媽就問許文:“你拿席子幹什麼啊”
“媽媽,如果我們的房子塌了,我們還有一張席子可以睡”
媽媽含着淚把許文抱在懷裏。
然而大雨仍然毫不留情的下着,或許老天並不知道這次的大雨給許文他們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那一夜許文他們睡的很晚很晚,然而危險正悄然來臨
半夜的時候,堂屋的後牆的土坯已經開始脫落了。
“起來啊,你們快起來啊,房子要塌了”爸爸嘶聲揭底的吼着。
媽媽,抱起睡的迷迷糊糊的許文衝出了那已經開始坍塌的土坯房。姐姐也緊跟其後。
“媽媽,我們以後是不是沒地方住了”許文被那滂沱大雨給澆醒了。
“孩子不怕,我們會有地方住的,爸爸媽媽會有辦法的”媽媽臉上掛着淚水聲音哽咽的說着。
房子被摧毀了,還好那間廚房是水泥磚蓋起來的,要不就真的沒地方住了。
許文他們搬進了那間不足十平方的廚房,雖然也會漏雨,但是至少許文他們有住的地方了。
那些親戚們知道了許文他們家的情況之後,都隔三差五的隔給許文他們家送東西,許文他們家裏喫得米身上穿得衣服和蓋的被子什麼的,都是那些鄰居和親戚們送來的
那是的許文他們就像是乞丐一樣
當然,有好心人的幫忙,也會有別人的冷眼和嘲笑,說什麼許文爸爸沒有能力連家都照顧不好之類的話,還有的是說爸爸是喫軟飯的什麼的。
這些話,許文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的,許文永遠都不會忘記曾經嘲笑過許文他們的人。
的確,爸爸是住在媽媽的孃家裏,這並不是爸爸沒能力,而是當年的計劃生育很嚴,而許文他們家爲了想要一個兒子生了五胎。
艱難的日子還要繼續過着,時間好像在艱難的時候過的特別特別的慢。
這一年的雪下的很早,纔是初冬就已經下了三場小雪了。
許文覺得下雪不下雨好,因爲下雪不像下雨那樣會漏雨,而小孩的思想永遠是那麼的單純。
下雪的時候家裏是不會漏,但是化雪的時候甚至要比下雨漏的還厲害,家裏的衣服和喫的什麼的全都發黴了連上天都不憐憫許文他們
新房子已經建了一半了,家裏一份錢都沒有了。
而在市裏帶着小妹做生意的二姐那裏也沒錢了,甚至連房租都塊交不起了
房東又來催房租了,二姐把家裏的情況告訴了房東,房東很好心免了一個月的房租,媽媽知道後很感激。
似乎禍永遠的停留在許文他們家一樣,小妹才三四歲,營養跟不上生病住院了。是平時在一塊做生意的好心人湊的錢交的醫療費的
自那次以後,小妹的身體一直不好,而且都四歲了還不會講話,二姐那邊一連幾個月都沒喫過肉了,連平時小妹每天早上的一瓶牛奶錢都攢下了。
這次小妹突然間發高燒,嚇的二姐直哭,打電話告訴媽媽了,媽媽先讓她在那邊借些錢給小妹治病。
。
大姐趕回來了。
家裏實在是沒辦法了,媽媽通知了在廣州打工大姐。
大姐比許文大十二歲,因爲家裏窮孩子又多,大姐在許文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
之前家裏的房子失火爸媽怕大姐擔心,並沒有告訴她,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家很需要錢纔會通知大姐的
“小文,你和姐姐把家裏整理一下,下午你們到路邊接你大姐,這裏最近幾年變化大我擔心她找不到,我和你爸爸去看看那邊的房子蓋得怎麼樣了。”
“哦,我知道了,媽媽你放心吧,我會整理好的。”
本來就不大的地方卻堆滿了那些雜物,許文和姐姐整理了好久。
看看時間,心想大姐也該回來了吧
許文和姐姐跑到公路邊去接大姐。
“姐,你說大姐長的什麼樣啊我都沒印象了。”
“我們都好久沒見到大姐了,不知道變樣了沒有。大姐出去打工的時候你還不記事呢,你肯定沒印象了。”
路邊上的積雪都在慢慢的融化,穿着露着腳趾頭的棉鞋也溼了,腳凍的好疼啊~~~。
“咦,姐來了輛票車,會不會在這車上啊”
“看看它停不停,就知道了。”
車子從許文他們面前開過去了,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看來要等下一班了”姐姐抱怨到。
“姐,不知道坐票車是什麼感覺啊你坐過嗎”從沒坐過票車的許文好奇的問着。
“怎麼說呢,坐票車感覺很舒服,車跑的很快,把窗戶打開就像飛一樣的”姐姐面帶微笑的說着。
“你什麼時候坐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