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着長桌的馬新智嗤笑一聲,“你知道那顆隕石有多重嗎幾十噸的吊車都吊不起來
買它得花多少錢就因爲你所謂的研究價值,還有你的五成把握”
馮景浩臉色一僵。
因爲馬新智說的沒錯,隕石大都論克來賣,如星劍這種體積和重量的隕石,在他的認知裏還是第一次出現。
按常理去買的話,還真就是價值連城
而且除開超越常規的重量不說,它還與這兩天風靡全球的神祕物質有關
這種東西要是不能研究一下的話,馮景浩覺得自己肯定會抱憾終身。
“不要全部”,馮景浩用血絲滿布的雙眼直視着周光,“只需要碎片,拳頭那麼大,或者拇指那麼大一塊就好”
“上次的太陽能飛行器你也是這麼信誓旦旦,還說什麼能改變現今人們的出行方式、具有劃時代的偉大意義,結果呢”
馬新智咄咄逼人,因爲作爲二股東,上次的飛行器項目他虧得最多
“行了”
一身純白西裝的周光聲音不大,還有些沙。
但在他說完之後,諾大的會議室立即就變得鴉雀無聲。
“算上研究經費,我給你撥一億五千萬,買多大一塊你自己看着辦。”
馮景浩露出喜色,那邊的馬新智卻急了。
“總裁這很明顯就是虧錢的事啊你不能”
周光平靜的看着馬新智,讓他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雖說他是二股東,是集團二把手,但在一人就擁有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還是集團創始人的周光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是弟弟
“就這樣定了,各位董事還有什麼意見嗎”
十二位董事象徵性的小聲議論了幾分鐘,紛紛搖頭。
總裁都說定了,誰還敢有意見
而且誰都知道,這馮景浩是個孤兒,從十歲開始便被周光看重,一直栽培至今。
有這層關係在,開董事會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誰反對那純粹是不想混了
散會後,馮景浩被周光單獨留下。
“你別放在心上,馬新智人就這樣,目光短淺,脾氣暴躁。”
馮景浩有些拘謹的站在一旁,“不會的,他也是爲了集團着想,雖然說話難聽了點。”
“你能這麼想最好”,中年面孔,頭髮卻已花白的周光自顧擺弄着雪茄,“我不讓你把代步飛行器已經研究成功的消息放出來,你不會怪我吧”
馮景浩快速搖頭,“那東西受材料限制,並不能量產投入市場,所以嚴格來說,它的確是失敗的。”
“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點燃雪茄,周光緩緩吐煙,“那顆隕石,真的像你說的那麼重要嗎”
說到研究,馮景浩瞬間來了精神,“絕對重要根據監測,那顆隕石之前並沒有相應的運行軌跡,就像突然從外太空冒出來的一樣。
它十點十五分墜落在西南地區,在兩點二十分左右,全球各地的名山大川就出現了異變,我並不覺得這只是巧合那麼簡單。
所以我認爲如果把隕石研究透了,我們就能掌握現在席捲全球的神祕物質
而且我根據目前的數據推測,那很可能是一種全新的能源”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周光點了點頭,他似乎永遠都是這般波瀾不驚。
“好我現在就啓程去西南買隕石”
現在
目送馮景浩離開的周光有些哭笑不得,馮景浩,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高科技人才,果真不負他“科研狂人”之名。
“我真的無法想象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什麼無論怎麼樣你都不會離開我,原來你都是騙我的。”
凌晨三點。
陳飛巖躺在留有潘小魚味道的臥室牀上,看着這條剛剛纔發來的信息,暗自神傷。
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決定了,潘小魚不該在給他發信息,他也不該在聯繫她。
但在看到頭像閃爍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
“對不起小魚,是我騙了你,你忘了我吧。”
鬧成這樣,潘小魚依然是秒回他,哪怕現在是半夜三點。
“每次一有困難你就給我說這種話,兩年了,陳飛巖,我們在一起兩年了
你知道我有什麼感覺嗎
你就像個癩蛤蟆一樣,要我戳着你才肯動,你什麼時候才能爲我遮風擋雨”
陳飛巖眼眶溼潤了,潘小魚是他遇到的第二個女孩,但卻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被愛的人。
他當舔狗舔來的第一個,只是把他當成提款機而已。
“那我有什麼辦法原本我和家裏都說好了,我爸甚至還去借車接你們。
但是你媽呢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還問有沒有賓館,你讓我爸他們怎麼想”
信息發出兩秒不到,陳飛巖接到了潘小魚的電話。
她帶着哭腔,“我媽她本來就是那種脾氣,去之前也是說好了的,但你爸媽一點都不重視,我們提着禮物去,連個回禮也沒有。
她還在車上就打電話給親戚各種說,我現在已經沒臉出去了你知道嗎”
“不重視”,陳飛巖躲在被子裏,壓低聲音,“又是借車又是殺雞的,還要怎麼重視
我承認回禮這個事情是我沒想周到,我也不知道我爸媽他們是不知道還是我們這邊習慣不同。
但你看看你媽說的那些話,隨時端個城裏人的架勢,你讓我爸他們怎麼接
你也別給我說你以前第一次相親去別人家,別人就給了你一萬多大紅包的事。
我家就這個情況,還有你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過來玩的,我們也還沒訂婚,這樣已經是很重視了”
陳飛巖越說聲越大,潘小魚也不甘示弱,“玩我媽都跟着去了,還不明顯嗎你家就是不重視”
“是你媽說話過分我爸本來就是個急脾氣,那些話我聽了都受不了,沒當場掀桌子已經算我爸給我面子了”
靜了幾秒,陳飛巖能很清楚的聽到潘小魚的啜泣聲。
“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反正你也已經不要我了,祝你幸福好吧。”
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語氣。
陳飛岩心髒抽痛。
少年意氣作祟,想到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又想到大丈夫何患無妻,他牙齒一咬,說了句“也祝你幸福”便掛斷了電話。
覺得斷得不夠徹底,又把好友刪了,電話拉黑。
然後,身心、世界,都瞬間空了。
每個人的一生似乎都會有那麼一個人,見她時眼裏有光,分離時心慟神傷。
對於他來說,潘小魚就是那個人。
五分鐘後,一個陌生來電驚醒了想着回憶強忍淚水的陳飛巖。
接通,聽到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陳飛巖崩潰了。
“你現在就這麼厭惡我了嗎
你把好友加上,我把上次你給我買零食和充電寶的錢轉給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好吧”
又是這樣,傻丫頭你直接說捨不得不行嗎
每次吵架鬧分手都是這樣,半年前買辣條的錢都能算出來。
沉默了數秒,陳飛巖忍了多時的淚氾濫成災。
他忽然想,人潘小魚一個女孩子都能爲了他堅守至今,好幾次還差點鬧到離家出走。
我陳飛巖可是個正兒八經的男兒漢,爲什麼每次退縮的都是我呢
“我我錯了老婆,不分了,我們一起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