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緒臉色轉爲嚴肅,“要儘快將礦石開採完畢,加強守衛,否則很快就會被人發覺,我會再派人來協助柳有。”
楚傾顏表示贊同,此時只能這麼做了。誰都知道如果礦石的祕密被泄露了,那麼大冰塊就會遭受來自多方的圍攻,不管是西軒帝,還是他國,誰會眼睜睜看着眼前這塊肥肉而不喫。而大冰塊也會落一個知情不報,企圖謀反的罪名,到時候得不償失,最後就會變成爲他人做嫁衣。
不管這些黑衣人有沒有發現什麼,小心爲上總是對的。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楚傾顏詢問道。
蕭緒轉身看向連綿不絕的山巒,緩緩道,“我覺得那些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以我們先在這裏待上三日,如果那些人再出手,最好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
夜幕降臨,山脈的氣溫十分的低,楚傾顏帶着人在山脈附近巡邏。
這是她第一次在雪夜中走動。
月光傾灑在雪地上,折射出盈盈的光亮,像是會發光是的,很美,但同時也很荒涼,很可怕,因爲你隱隱可以聽到響徹山谷的狼嚎,像是在報數一般,一聲傳遞一聲。
“小公子,這富麗山脈有狼羣,咱們出行要小心。”壯漢在一旁提醒着。
楚傾顏點頭,狼雖然是獨居的動物,但是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成羣結隊的出現,所以她們要注意防範,避開這些兇猛的動物。
“主子。”
楚傾顏正在遠眺逡巡着,忽然聽到壯漢等人在行禮,轉頭,便看到了踏着月光走來的人,許是嫌棄紗帽在這風大的山裏有些礙事,他重新戴起了面具,同樣是銀色的,只是比她大了一號。
“你不是在和柳有商討着接下來的計劃嗎,怎麼來了”楚傾顏走近他,不解地問。
蕭緒看着她縮着脖子,一副哆嗦的模樣,習慣性地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覆在她的肩上,“出來走走。”
他不會告訴她,因爲結束會議後,找不到她,有些擔憂纔出來找她。
他不習慣解釋,也覺得沒有必要解釋。
楚傾顏臉色發窘,她明明自己有帶披風的,怎麼大冰塊老是喜歡在她的披風上加上他的披風,這樣很重也
蕭緒沒有留意她的神色,轉身對着壯漢幾人道,“你們分散搜查。”
“是。”
於是壯漢等人都是頂着一副我什麼也沒看到主子和小王妃請繼續的神情,然後腳步輕快地離開。
“事情都交給驍烈騎他們去做,你不用將自己繃得這麼緊。”蕭緒的目光掃過她的受傷的手背,然後語氣淡淡地道。
聞言楚傾顏一頓,“可是不做這些,我能替你分擔什麼”
她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但是說出口後,她就有些後悔了,說得自己好像都是以他爲中心團團轉,沒有自己的主見似的。
可是當初,不管是習武,還是學習兵法,還是嘗試着佈局揣摩人心,都是因爲想要靠近他,分擔他的所有煩憂。
這樣一想,楚傾顏感覺到很茫然,也有一些挫敗難過。
“不用分擔,驍烈騎他們不是喫白飯的。”
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夠了。
蕭緒如是想着。
“可我也不是喫白飯的。”楚傾顏有些苦悶,難道自己已經一無是處了嗎強烈的自我否定。
蕭緒難得露出一抹笑意,“嗯,我知道你不是喫白飯的,你喜歡配味道酸甜的菜。”
楚傾顏心裏的鬱悶被他這揶揄給吹散了,不由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蕭緒勾了勾脣,然後提議道,“走一走”
她點頭。
這一走便是走到了山脈底下的一個不大的湖泊邊。
山色靜寂,凌風蕭蕭。
楚傾顏一腳踩上一片枯葉,再一腳踩上一片枯葉,神情鮮少的輕鬆。
她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人,揚眉一笑,“大冰塊,好像這麼多年,咱們還沒有這麼悠閒過。”
“嗯。”聽到這話,蕭緒開始反省自己,似乎從去了連城開始,他就一直忙於政務,陪小傢伙的時間是屈指可數。
過去答應的是,要她喜樂平安,無憂無慮,但似乎自己並沒有給她這樣的安穩生活。
不過她從未抱怨。
“你想去江南”
楚傾顏踩上葉子的腳一歪,詫異地看向身後的人,“你怎麼知道”
身後的人只是負手看她,沒有回答,目光裏卻是滿滿的笑意,是一種篤定。
她摸了摸鼻子,“我想去江南闖一闖,但重點不是去玩,聽說很多英雄豪傑文人雅士都出自那裏,我想去看看,還有,我想做做生意,當做是一種歷練,你覺得怎麼樣”
她沒有說自己是因爲想要賺錢爲他日後所用,她覺得不管怎麼說都會傷害到一個大男子的面子。所以她直說是玩一玩,歷練一下。
蕭緒停住腳步,眸色深深看着站在他跟前還不足下巴高度的少女,眼底的情緒是她看不懂的複雜。
最後聽他道,“這次從富麗山脈離開,我們就去江南。”
楚傾顏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欣喜若狂。
“好”
蕭緒看着她歡呼雀躍的樣子,雪色的晶亮折射進了他的眼裏,帶着熠熠的光輝。
既然她想做,他就放手讓她去做。
一輩子就這麼短,她想要的,他都會盡全力成全。
男子的臉面
算什麼
能喫嗎
就在兩人有說有笑地在湖邊走動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爆炸聲,然後整個地面都晃動了。
楚傾顏和蕭緒站穩後,臉上都浮現了一抹凝重。
“走,回去”蕭緒當即道。
楚傾顏沒有猶豫,立即跟上了他的腳步。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