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殤聞言心情立刻變差，她看着陸皖南，第一次沒有笑着回道：“風蕪，有些事，還是有個限度。”
陸皖南額首，便沒再開口了。
再說五綾，那些被她恨入骨子裏、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的臉在腦海裏一一劃過，她不斷篩選，最終在快要忍不住流淚之前鎖定了一名女子。
同時一幅畫面在她腦海裏播放。還伴隨着當初沒有仔細去聽，如今再回想，卻十分清晰的聲音。
五官俊美，一雙金瞳的男子看向身旁一臉冷漠，看着地下慘狀眼中卻毫無所動的女子的手，對她笑着道：“曲離，你在這地方過得日子多好。你看看下面的情況，多有趣。那兩人的靈魂你看到了嗎那是金色的，比你我的瞳仁還要純粹。”
被稱作曲離的女子從男子手中抽回手，淡漠道：“那是因爲你我都骯髒了。那髒沒有染黑你我的瞳仁，卻讓其有些黯淡了。”
“骯髒”男子道，依舊笑着，卻染上了些許危險的意味，“我可不認爲。依我看，那兩人，未必不會走上我們的老路。我們的創造者，依舊會迎來背叛。”
這次曲離沒再回話。
男子大笑起來，笑夠了，他才又道：“可是你看看，那兩人什麼關係光是看着就明白了。再看看那遠方的名爲人類的種族，他們的骯髒，幾乎將靈魂染成了黑色。更有甚者，那靈魂之上的污垢，滴着的污水，曲離你看不到嗎”
曲離轉而看着男子，一字一頓道：“是我們背叛了。”
男子話音抑住，他臉上的笑意凝固。
過了半響，男子冷笑道：“無論如何，都已經這樣了。背叛就背叛了，整個神殿有誰介意比起我們，曲離，你當初的背叛，最讓那位最心傷纔是。”
說着，他擡手指向地下，“曲離，你來動手，你已經背叛了。就算不再做什麼，在那位眼中，你依舊是背叛者。既然如此，就算背叛的更深點又有何不可能殺了那位一次，我們神殿，又何嘗不能殺了那位第二次等到一切結束，曲離，你在神殿的地位不會低，不會再是當初那麼卑微。你不會是，我們誰都不再會是”
曲離聽着男子這麼長的一段話，卻只是沉默。
她閉上了眼，不再去看一切。
她跟男子身後的另一名男子笑着開口道：“曲離大人，你又是何必呢動手吧，背叛得更深一些，反正我們已經被拋棄了，已經沒什麼了。再者那位有能力再創造這麼一個世界，我們就掠奪一些力量又沒什麼。一切都是爲了神殿不是嗎”
曲離依舊閉着眼，嘴裏卻吐出幾個字。
“不是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