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要哭了麼？
見此，姜天忽然心中抽痛了一下。
一瞬間，姜天彷彿看到了萬年之前她那委屈絕望的臉龐，彷彿看到了萬年之前她那幽怨而無奈的眼神，那一道道晶瑩的淚水。
或許，爲了告訴她，自己不是個騙子，也應該做點什麼吧？
姜天緩緩低下頭，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在衆人看來，似乎已經無言以對了，也沒臉面對大家了，頓時嘲笑聲、喝罵聲、拍桌聲、議論聲，更加強烈了幾分，好似一道聲音的巨浪，要將階梯教室轟翻，要將姜天這個騙子狠狠拍倒在地。
“好，李林軒，你要看看穿牆術麼？希望，你不要被活活嚇死！”
突然，姜天淡淡一笑道。
下一刻，姜天忽然朝着教室一側的牆壁，走了過去。
姜天一步一言，淡淡地道：
“我告訴你，你的理論我不懂，也沒興趣懂得，但我可以讓你親眼看看穿牆術！”
姜天龍行虎步，越走越快。
很快，他就要撞到牆壁之上。
“他要幹什麼？想一頭碰死在牆上，以死謝罪麼？”有學生滿臉迷惑地道。
“故弄玄虛，不要理他！”
林風眠已經看不下去了，擰着眉頭站起身來，向後門走去。
林墨濃也低下頭，忍不住心中的失望，不願再看。
“他果然還是那麼喜歡騙人，真是失望啊……”
而一滴晶瑩的淚水，則沿着黃靈兒那如玉般無暇透明的臉頰緩緩滑落。
最後幾步，姜天已近乎飛奔之勢。
下一刻，只聽砰！地一聲，姜天撞在牆壁之上。
“哎呀，人呢！哪去了？”
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所有人並沒有看到預想中姜天頭破血流的樣子，而是姜天在一瞬間消失了。
林風眠教授轉過頭來，也看到那神奇的一幕。
只見姜天的人影在一瞬間沒入牆壁之中。
似乎……兩個半透明的物體重疊在一起，然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隨後，在衆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姜天的腦袋從牆壁中探了出來，開始很模糊淡渺的虛像，但漸漸清晰，接着是肩膀、手臂和上半身。
所有人都驚呆了。
整個世界一片靜止，鴉雀無聲。
“林教授，你現在信了麼？”
隨後，在衆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下，姜天一步邁出，淡淡地道。
“這怎麼可能！”
李林軒使勁揉了揉眼睛，滿臉不敢相信之色。
越是對科學瞭解的深入，越是不敢相信。
只村夫愚婦纔會相信的穿牆術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跟前！
這，哪裏還是人類，簡直如神仙一般。
一瞬間，他滿臉驚恐之色，如見鬼神一般，渾身瑟瑟發抖。
“現在，你們應該願意仔細聆聽我的理論了吧？那好，重
新開講，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兒！”
姜天重新來到講臺上，掃視全場，淡淡一笑道。
“這是仙術嗎？”
所有人滿臉崇敬和畏懼之色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連那些想要離開的老教授們都乖乖回去，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那道頎長的身影。
……
“我剛剛說到——人類關於物質世界的認識至今只有很少幾個層次，總星系、星系團、星系、星體、分子、原子、核子、層子或夸克。雖然在這幾個層級中物質可分的概念都是適用的，但作出最後結論似乎爲時過早。”
姜天淡淡地道：
“從已知層級的物質結構看，物質‘實體’只佔該層級結構空間的一小部分，如星系中的天體、原子中的電子和原子核。而且既然中微子能在任何物質中穿越自如，說明在可預見層級中也有很大的空隙。”
姜天的聲音，振聾發聵，在偌大教室迴盪……
“好精彩啊！沒想到姜天竟然這麼學識淵博啊……”丁佳碧眼睛直冒小星星。
此時她對姜天崇拜到極點，渾然忘記在幾分鐘前，姜天還是她口中可惡的騙子。
黃靈兒白了她一眼，然後又滿臉迷惑地看着講臺上的姜天，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物質每一層級結構中，實體部分只佔該層級空間的一部分，下一層級的實體又只佔上一層級實體部分的若干分之一。所佔比率雖不相同，但應該都遠小於1——這是依據已知層級的結構，用同樣的歸納法得出的推論。所以說，隨着對物質結構的層層解剖，宇宙中物質實體的總體積是一個線性遞減數列。”
“如果前幾步都符合某一規律，又沒有足夠的反證去推翻它，那麼按已有規律作出推斷畢竟是最可靠的。”
“如果用歸納法可以推出物質無限可分的結論，那麼用同樣的歸納法可以推出：物質的實體部分之總和必然趨近於零。所以，物質只是空間的一種存在形式，是多層級的被力場約束的畸變空間。微觀盡頭，一片虛無，這就是我對物質本質的結論……”
姜天邏輯縝密，鞭辟入裏，聽得諸多學者搖頭晃腦，如癡如醉，感慨連連。
“真精彩，太有意思了！這簡直好像天書一般啊！”
“這套理論和金諾斯在《宇宙天體學》裏的設想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
不時有聞訊趕來的學生擠進教室，甚至連校領導都來了不少。
但無論地位多麼高，學術頭銜多大，他們卻都如小學生般坐在那裏仔細聆聽，座位不夠，就坐在站在教室後方的空地上和走道里。
“《聊齋》裏曾記述叩牆而入的嶗山道士，印度古瑜伽裏也有穿牆術的傳說，還有意念取物，隔空攝物等等！很奇怪，這些傳說是很普遍的，甚至可以說是全球性
的，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呢？”
姜天旁徵博引，滔滔不絕，一席話如舌燦蓮花，地涌金蓮，天花亂墜。
此時的他，揮灑自如，思維無疆，哪裏還是人們口中的騙子，而是像一個學究天人，通曉古今的大學者。
到最後，旁邊金陵大學等幾所高校的諸多學術大佬都過來聆聽，如醍醐灌頂般，被姜天徹底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