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人變戲法地從懷中摸出兩個青瓷小酒杯,從身邊拿起一個酒壺,將清澈的酒液倒入酒杯之中。
“憑此血性,憑此鋤強扶弱扶危濟困之義舉,老朽當敬你姜大師一杯!”
隨後,屈指一彈,一杯酒穩穩地盪出,橫跨數百米距離,落在姜天手中。
“天人道友也喝二鍋頭啊,牛欄山綠瓶裝的,我喜歡這個味兒!幹了!”
姜天一飲而盡。
葉天人也跟着一飲而盡,然後亮起杯子,灑脫豪邁大笑道:
“老朽三十年戎馬倥傯,一個世紀的修道生涯,自負還有幾分能耐。”
“但有一點我是絕對比不上姜大師的,那就是賺錢!我現在銀行卡里,只有三萬塊!”
“聽聞姜大師掌控一國一教,爲全球第一富豪,真是令人豔羨不已啊!”
“唉唉唉唉,葉天人道心堅韌,無慾而剛,不愧爲百年前第一人啊!”
聽得這話,人羣中,司徒嘯身軀微震,對葉天人肅然起敬。
霍擎天、韋飛龍等人,也面露崇敬之色。
只覺得此時的葉天人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方展露出他百年前華夏第一人的心胸、氣度、壯志、豪情!
令人猶如高山仰止,心生敬仰,觀之清心而忘俗!
“我姜天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此一戰,你若不死,我送你一個酒莊,全華夏全球的好酒孬酒,我都送你一瓶!”
姜天笑道。
“太初道友曾經擊敗東洋櫻花會以及宇宙盾等全球諸多強者組織,揚我國威,辦成老朽當年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憑此,老朽當再敬姜大師第二杯!”
葉天人微微點頭,喝掉杯酒後,朗聲開口,然後一抖酒壺。
一道甘醇的酒液,如一道水箭般精準地射入姜天酒杯之中。
“好!卻之不恭,我喝了!”
姜天一口乾掉了。
“第三杯。當敬你把我那不成器兒子,連推幾個境界!讓我葉家武道綿延,後繼有人!”
葉天人臉色感激地深深鞠躬,然後又給姜天添了一杯酒。
“戰天和我亦師亦友。葉家一門忠烈,葉家人一身肝膽。應該的!”
姜天微微一笑,將杯中酒輕抿掉。
“第四杯,當稱得上不情之請!”
葉天人臉上浮現一抹悲愴,笑道:
“這次,老朽要藉助與姜大師一戰登頂天仙,但老朽知道,此戰兇險,九死一生!”
“老朽若死後,希望我的孫女兒葉可人能拜入姜大師門下!”
“可!”
姜天言簡意賅。
“喝完這杯酒,我與姜大師的決鬥,分勝負,也分生死,望姜大師不要留餘地!”
葉天人喝完後,又給姜天加了一杯酒,然後面色恭謹,深深鞠躬道:
“老朽有幸修成半步天仙,有一百多年的壽元,老而不死,橫跨兩個世紀,得遇姜大師這驚豔千年的奇才!
幸甚!幸甚!”
姜天一飲而盡,隨手扔掉酒杯,沉聲道:
“葉天人,我不會留情。對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出擊,絕不留情!”
他知道,這一場跨越兩個世界的驚天大戰馬上要開啓。
而今晚巔峯一戰,必有一人隕落。
嗤!
葉天人信手一招,一把長劍落入手中,劍尖斜斜地指着姜天,寒聲道:
“老朽結合上古道清傳承,以及與鴻蒙幾位前輩的指點,在婆羅門、在天竺佛宗苦思十年,又在華夏戎馬倥傯三十年!”
這把劍,簡直不能稱爲是劍!
只是一片鍛造得彎彎曲曲歪歪斜斜的鐵片,甚至連劍鋒都沒有。
劍柄的部位,纏着粗糙的麻繩,又包裹上一些破舊的布片。
葉天人緊握破鐵劍,微笑道:“老朽見世間澆漓卻又有大美而無言,見生靈塗炭卻又生生不息,見衆生卑劣而偉大,弱小而有力,見自己渺小如蟻又美如神,終心有所悟,方纔創造這一門《伐神劍》!”
“神可伐否!?”
葉天人雙脣輕啓,雙眸之中驟然涌現出無盡的悲哀、怒火、不甘和怨氣。
又涌現出無盡的悲憫、仁慈和欣喜。
他那滄桑的目光彷彿穿梭百年的歲月,彷彿看到了兵鋒過處,遍地狼煙!
彷彿看到了廟堂之高,蠅營狗苟,血腥傾軋!
彷彿看到了一朵柔弱的花朵綻放,彷彿看到高舉的染血屠刀,彷彿看到嬰兒最純真的笑容;彷彿看到了老者無助地逝去!
此時的他見人間衆生,見天地,見自己,見一切!
“天人曰:可!”
隨着一聲斷喝落下!
葉天人無數念頭,盡皆化爲無窮無盡的殺氣,騰空而起,一劍朝着姜天刺去!
家國興衰,愛恨情仇,生離死別,戰爭、和平、殺戮、歡慶、悲傷、憤怒、絕望,歡喜,無數景象、無盡衆生意念盡皆化爲一劍!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葉天人怒吼如潮!
無人能夠形容此一劍的殺意!
這一劍,似有潑天的大煩躁!
這一劍,對天地,對神靈,對佛主,對魔頭,對滿天神佛,都有大不敬之心!
似乎刺出這一劍的人,心中無神,無魔,無佛,無我,無法無天,也無所畏懼!
他心中有的只是人間,有的只是萬千不甘,滔天不平之氣!
他以無窮劍氣,無窮怒意,無窮的仇恨,無窮的大愛與悲憫,化爲破天一劍,以澆心中塊壘!
如果有神,如果神悲憫而強大,那他爲什麼需要人類信仰和供奉才免除人類的災難?
如果神無所不能,那麼神能夠創造出一塊自己都舉不起的石頭嗎!
無神,那就不信他!
有神而不善,當伐而斬之!
“好!好你個葉戰天,竟然悟出此等高妙的劍意!”
姜天撫掌長嘯,臉色驚喜。
自重生以來,他臉上第一次露
出激賞讚嘆之色!
葉天人修煉的一樣是真氣,真氣化爲劍氣,遠遠無法與他的庚金真元相比!
但是,他的劍意,在地球上的功法裏卻是至高無上的,甚至可以達到仙級功法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