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善緩緩睜開眼,眼中帶着迷離的情緒,複雜的滋味在心頭一涌而來,“殺了我吧,這樣你纔不會活在不安和恐懼中。”
“你胡說,我纔沒有恐懼!”
明明恐懼,可卻偏要辯駁,他害怕有一天他們兩個人會舊情復燃,害怕簡善有一天會離他而去,纔要不顧一切的毀了她的容貌。
簡善淡淡的搖了搖頭,目光在沈明川的臉上搜尋,“明川,我和你生活的這幾年來,對你還是有所瞭解,你只有處於恐懼中,纔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我說的對嗎?”
說實話,這幾年來,她是恨沈明川的,但她更恨的則是命運的安排。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她得擔着。
沈明川的漸漸的鬆開了手,陶瓷碎片握在了他的手心中,他狠狠一用力,頓時一股鮮血從手心之中滲出,一滴兩滴的流了下來,滴在了地面上。
此刻的他,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痛意,充滿陰霾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
聽到滴答聲,簡善的目光下移,就看到鮮血一滴滴的滑落在地面上。
明明是幾滴鮮血,可是卻早就已經佔據了她的眼眶,眼中是大片的血泊。
她晃了晃眼,立即的把頭扭到一旁,而沈明川的目光卻依舊停在他的臉上,再一次拿起了陶瓷碎片,狠狠的朝着簡善的臉上襲來,陶瓷碎片上還殘留着新血,碎片已經抵在她的臉上,可是他卻始終下不了手。
“啊……”他瘋狂的喊叫,眼底帶着濃濃的哀怨。
簡善被嚇了一跳,很快的就恢復了平靜,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她對生命不再抱有期待,最好讓她快點了解自己的生命,不用再受這些非人的折磨。
見簡善平靜的面孔沒有掀起半分的波瀾,刺痛了他的雙眼,他不想再看到她,手中的陶瓷碎片掉落在一旁,只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隨即,他即刻轉動輪椅,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砰的一聲,地下室的門再次被關上,房間裏面一絲絲的光亮都沒有,彷彿她的人生,猶如跌落低谷,看不到希望。
這裏再次安靜了下來,可簡善卻忍不住的痛哭出聲,一次又一次的暴戾和非人的手段,讓她不堪重負。
而程慕遲,對她則是滿滿的誤會,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的精神極盡崩潰,眼中帶着偏執,想到了剛剛沈明川留下的那個陶瓷碎片,既然他想用它毀了她,那她就親手了結自己的生命,不用他費心費力。
只有她死了,好像才能夠平息一切。
思及此,她擡起了手臂,像四周胡亂的摸索,找到了那片冰涼的碎片。
她現在早已經失去了畏懼和驚恐,整個人如麻木了一般,拿起了碎片,就用力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頓時,一股鮮血大量噴出,可她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意。
她手中的碎片掉落在地,靜靜的閉上了雙眼,任由着鮮紅的血液不斷的涌出,慢慢的走向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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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然而她的記憶卻停留在了五年前,那時,有他,有他們的歡聲笑語,他們曾經在一起是那麼的美好,可天不遂人願,終究是要面對分離。
沈明川氣呼呼的回到了房間,於成虎緊緊的跟在了身後,“大少爺,你受傷了,我叫人來幫你包紮。”
想要簡善有氣無力的模樣,他就很生氣,不管自己受傷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憤怒的吼道:“叫什麼人叫人,不用。”
“可是您的手……”
看得出來,沈明川的心情很不好,於成虎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搬出老夫人來,“如果要是讓老夫人知道的話,一定會怪罪我的。”
沈明川不管不顧,眸子中綻放着陰騭的光,詢問一件他極其關心的事情,“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情,你查到了沒有。”
“大少爺,你說的是……”
他的眼神暴怒,不耐煩的吼道:“還能有什麼事?”
於成虎立刻明白了過來,一定是程慕遲,關於他的事情,他也已經查到了。
他冷厲的目光再次射過來,於成虎立即的彙報道:“關於他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他現在是程家三少,掌管着晟暉地產,而且他的手下還要陸陸續續不少的產業,有的是程家的,而且也有他自己那一部分,總之,他現在是雲城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就連我們沈家也不敢做對了。”
聽到了於成虎的這些彙報,沈明川緊緊的握住了輪椅的扶手,萬萬沒想到,他不僅沒死,如今實力是越來越強悍了。
他不僅有強大的經濟基礎,而且人也長得英俊,更主要的是他們兩個人還那麼多的感情基礎,思及此,他不由得覺得有些惶恐。
他的眸子露出了陰暗的光,“真沒想到,他如今真是峯迴路轉。”
於成虎點了點頭,連聲的複議着:“可不就是呢,如若他和夫人真的有什麼,恐怕我們也……”
沈明川擔心的就是這個,他冷厲的目光直射過去,看得於成虎頭皮發麻。
他連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並未再發出聲音。
沈明川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不慌不忙的說:“推我去地下室,我要去見她。”
他不能再肆意妄爲的對她,萬一她真的想要離開,他留也留不住。
很快的,於成虎和沈明川兩個人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門再一次推開,可是簡善已經無心顧及直射過來的那一抹光亮。
地面上殘留着大片的鮮血,簡善的手腕處還在不停的流淌,她的臉色蒼白,正在感受着濃濃的煎熬。
沈明川推着輪椅走了過來,剛想說話,於成虎慌亂的大喊一聲,“血,那麼多的血……”
隨即,沈明川的目光落下,就看到了簡善的手腕滑落在一處,鮮紅的血跡還在不停的往外流淌,他狹長的眼角危險的眯起,“快,快救救她。”
沈明川情急之下,從輪椅上跌落在地,伸直的手臂,抓住了簡善的手,直接那鮮紅的血跡噴涌而來,他越是用力的握着她的手,鮮血就流得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