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徐樂 >第六百二十三章南行(二十)
    徐樂和沈光之所以能停手罷鬥,又合作救出韓約,便是以共同誅滅謝用之及其部下爲條件,暫時形成聯盟。不管兩人追隨的主公爲誰,日後又是何等立場,至少兩人心性都不願與盜匪爲伍,看不上謝家這些部下行徑。尤其這次是謝家部曲主動惹到自己頭上,更要先把他們剷除以出氣泄憤。不過這種合作乃是因利而聚不能作準,沈光固然想着除掉徐樂爲皇帝分憂,心裏也在防範着徐樂,提防他對自己下毒手。是以一路行來,他始終小心戒備,防範着徐樂這些人暗算。在確定對方沒有加害之意後,又不免

    想要除掉他們爲國分憂。五人在林間又穿行了數裏,沈光這才停住腳步對徐樂道:“那些人一時未必能追上來,我們可以歇歇腳。咱們這麼走不是辦法,韓壯士傷得很重,需要抓緊醫治。再說我們

    現在跑不快,也不利於喝賊人交戰。我的船離此不遠,船上也有人接應。可以先把韓壯士送到船上,等掃平這夥賊寇,樂郎君再接人不遲。”

    徐樂道:“那就不必了。小六、步離兩人足夠照應韓大,不勞貴屬費心。”

    “怎麼,樂郎君莫非信不過沈某?”徐樂露出一絲冷笑:“這麼要緊讓我把人送我,莫非堂堂肉飛仙也會怕了這些草寇?覺得僅憑你我兩人,對付不了這許多賊人?若是如此沈大可先行離去,徐某一人一刀足

    以和他們周旋!”沈光心頭怒火升騰,若不是念着大局爲重,只怕當場就要發作起來。別看他相貌英俊一副世家公子模樣,實則性如烈火,尤其受不得言語擠兌。這也是輕俠少年慣有的毛

    病,若非如此又怎能在市井毆鬥中混成首領?他自幼天賦異稟,身輕力大手腳利便,更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騎術。靠着這一身本事在長安城萬千遊俠中成爲首領,如今更是成了天子身邊的親信,除了皇帝之外,他幾乎

    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也不用給誰面子。反倒是有不少權貴公卿要想方設法巴結沈光,生怕這位肉飛仙在陛下面前說幾句話,就壞了自己前程乃至性命。哪怕是大業天子本人,也欣賞沈光的相貌以及他那一身本領,不止一次誇耀其乃是大隋少有的英武少年。絕不會質疑其氣力武藝,更不會懷疑他的膽魄。如今聽到徐樂居

    然諷刺自己無膽,哪怕明知是激將法,這口氣也咽不下,當下說道:“樂郎君說笑了!你們乃是唐國公使者,又是自長安遠路而來,算是江都的客人。自古以來哪有讓客人廝殺的道理?何況韓壯士身上有傷,千萬不可耽擱。理應是樂郎君帶

    人先走,把這夥蟊賊交給某和某手中寶刀應付。等到天亮,我帶着這些人的首級,去尋樂郎君喫酒!”徐樂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心中對沈光的評價反倒是有所提高。此人不光是有一身絕技,更是有過人的膽量和一份驢脾氣。這些地方都像極了自己,很多時候都讓自己覺得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雖然彼此之間各爲其主,遲早要刀兵相向。可是此時此刻,徐樂倒是願意與他交個朋友。哪怕日後沙場相見互相攻殺,也不妨礙此時相

    交爲友。對於沈光的話他不曾往心裏去,反倒是笑道:“這話說得爽利!不愧是長安城中那些遊俠的首領,沒給男子漢丟臉!不過徐某生來有個毛病,就是容不得別人欺壓自家兄弟。這些賊子既然對韓大下手,某就容不得他們

    再活下去。既然沈大也是好漢脾性,不如你我兩人聯手,殺他個一乾二淨!”沈光點點頭,伸手從懷中取出兩個瓷瓶遞給徐樂:“這是陛下賞賜的傷藥,藥粉外敷藥丸吞下去,只要有一口氣,便能保住性命。軍中袍澤寧可不要賞金財貨,也想求這傷

    藥保命,其功效不問可知。這東西在某身上並無用處,還是送了韓壯士的好。”事關兄弟安危,徐樂也不推辭,伸手接過藥瓶交給一旁的小六。步離向前走了一步,卻被徐樂擡手製止:“此事由我和沈大兩人足以,你們兩個護着韓大,免得他再受了暗

    算。其他的事自有某家承擔。”

    小六還想說些什麼,卻覺得手臂一痛,知道是兄長在暗示自己這個時候不要多口。徐樂和沈光兩人看似是聯手對敵,實則也是較量的一部分。兩個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誰也不肯服誰,必要分個高下才能和睦相處。眼下有謝用之這夥人存在,兩人沒法直面廝殺,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比武。這時候誰要是給徐樂幫忙,就等於弱了他的聲勢,反倒是成全了沈光。是以不管心裏怎樣擔憂,都只能置身事外,把整個鸚鵡洲交給兩人充當決鬥戰場,至於謝用之等人,就是他們決勝負的獵物

    。徐樂、沈光兩人安排好韓約等人,對視一眼隨後換了個方向前行。兩人邊走,邊不着痕跡地留下些許破綻。這等破綻並不顯眼,只有細心地獵手,纔會發現這裏有人通行的痕跡。依常理推測,謝用之等人發現韓約被人營救之後,必然會點動人馬前來尋找。這些痕跡,就是留給那些人看的。徐樂相信謝用之身邊肯定有善於追蹤的好手,但

    越是好手越是會走入陷阱。這個埋伏,就是爲好手所準備。方纔幾人帶着韓約一路行動,得益於徐樂神力以及小六、步離的謹慎,並沒有留下痕跡。只要他們運氣不是太糟糕,就不會被發覺。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追兵引到自己這

    邊,方便自己兩人斬殺。

    沈光道:“你我二人的對手乃是數百匪賊,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不知樂郎君有何妙策,可將這夥賊人誅滅?”“徐某乃是武人,只知揮刀殺敵而已,又哪有什麼妙計?他們敢追我就敢殺,只要手中兵器足夠鋒銳身上還有氣力,任他有多少人也只管殺過去。沈總持既是太上皇身邊心

    腹又被委了重任,自然是足智多謀之人,破賊之計又何必問我?”“樂郎君說笑了。堂堂黑甲徐敢的孫兒,晉陽李家麾下第一斗將,又豈會是一勇匹夫?你我如今同舟共濟,自當肝膽相照。實不相瞞,某確實有自己的辦法,但最多是把這

    夥賊寇逐出鸚鵡洲,沒把握把他們斬盡殺絕。若想把他們一網打盡,少不得樂郎君出力。”沈光說話間站住身形看向徐樂:“你我雖各爲其主,但都是頂天立地大好男兒,總不能看着這夥蟊賊草寇肆意橫行!於公其盤踞於此有礙南北通行,更有五牙戰舟爲憑,乃

    朝廷心腹大患。於私,他們對韓壯士下毒手,又想謀樂郎君性命,又豈能容他們活在世上!”

    徐樂看看沈光,也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說說自己對這夥盜賊知曉多少,再說各自的籌謀就是。”兩人都是各自主公麾下頂尖鬥將,素以武力聞名,包括自家人在內,也有不少人把他們想成有勇無謀的匹夫。可是作爲統率一軍的戰將,倘若真的只有勇力全無謀略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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