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徐太公 >第五百七十七章雄都(二十)
    馬蹄聲聲,喊殺陣陣。三十名全身披掛整齊的騎士,口內高聲呼喝喊殺,衝過面前的街道坊巷。在他們身後,乃是原本受命前來阻擊的京兆鷹揚府精銳甲騎。整整一隊京

    兆甲騎一輪對衝之下,只剩不到十個人,領兵軍將與掌旗都已陣亡,無主戰馬跑得到處都是,受傷落馬的士兵大聲哀嚎呼痛求救,聲音淒厲如同鬼哭。殘存的騎兵眼望玄甲騎背影,驚叫着大叫:“妖魔!他們不是人是妖魔!”可是玄甲騎沒人顧得上理會,縱馬向前疾馳,這殘存的幾個騎兵也不敢縱馬追擊,只能用聲聲叫

    罵送這些煞星離開。大興築城之初爲求氣派,城中街道寬闊甲於天下。是以玄甲騎可以在坊巷間列牆陣衝鋒,這也是徐樂等人帶腳力入城的原因之一。天下城池巷戰皆有利於步兵,唯有長安是例外。不過其再怎麼寬敞也終究不是曠野荒郊,玄甲騎列成五列橫陣,街道便被封了個嚴實。長安甲騎爲地形所限,想要散陣圍攻也辦不到,只能硬着頭皮以密集陣迎

    上去對衝。即便是京兆鷹揚府的精銳甲騎,論戰力也不能和這三十名玄甲軍將相比,更何況這些京兆鷹揚出生時,徐敢已經攜孫歸隱神武,牆式騎陣也隨之消失。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古怪兵陣,不知如何招架,也不知一列該排多少人才妥當。臨時拼湊在一起組成隊形,彼此之間互相影響,不要說彼此配合,揮刀挺矛之時,往往被身邊袍澤阻礙

    了手腳根本施展不開。以這種狀態交戰一如送死,何況對上的又是玄甲騎這種殺人祖宗。交鋒之下難免兵敗將亡,除去以自己的血肉膏玄甲軍將鋒鍔再無他用。不過徐樂並未因殲滅敵人成建制騎兵感到歡喜。雖然玄甲騎一路破陣殺敵,已然擊潰數隊隋軍。但是以城中數萬人馬的龐大軍勢考量,這點損失根本微不足道。相反玄甲騎只有區區三十人根本禁不起傷損,每折損一人便削弱一分氣力。縱然大家藝業過人能耐苦戰,終究也是血肉之軀。這樣撕殺下去,終歸有疲累之時,到時候還是難免敗

    亡。只從那聲聲戰鼓徐樂便斷定,城中兵馬已經悉數調動起來,準備撲滅自家這隊人馬。只不過城池太大兵力駐紮分散,一時不易集中。如果等到隋軍大隊人馬雲集,玄甲騎

    再想取勝就不會這般容易。眼前的敵人殺得再多也無意義,當下第一要務還是要打開城門,迎大隊人馬入城。雖然攻城之道變化莫測,可是萬變不離其宗。歸根到底一句話,攻城方必須選一條自己最方便進城的路,並且把這條路控制在自家手中。攻守雙方施展手段性命相搏,都

    是爲這個目的服務。長安那漫長的城牆更適合攻取,可城門始終是最方便大兵進出的通道,是以於攻城方而言還是以奪門第一。當然,長安守軍也必然以守門爲第一要務。只不過他們要防範

    的地方太多,手上的人力又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這就是攻城一方的優勢所在。大安坊緊挨着安化門,當日柴家把密道選擇於此,也是爲了出城便當。徐樂與李世民的約定,就是自大安坊殺出奪取安化門開城迎接大軍。原本想的是偷襲得手,現在看

    來怕是沒那麼容易做到。人在馬上遠遠望去,城牆上火光熊熊,燈籠火把星星點點照如白晝。顯然陰世師已經做了充足準備,伴隨着那間大宅裏的廝殺,整個長安的守軍都已經被動員起來。或是

    對自己這隊人馬圍追堵截,火勢奔赴城牆值守。以陰世師的佈置,城門當然不會放過。不經過一番浴血苦戰,這城門怕是難以到手。甲騎距離城門越來越近,前來阻擊的人馬卻變少了。顯然是玄甲騎行動太過迅速,超出守軍預料,以至於來不及調兵遣將阻擊。徐樂望着城頭火光,聽着如雷戰鼓,心道

    :這纔是亂世應有的模樣。蠅營狗苟機巧算計,終究是旁門左道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要想奪取天下終歸還是要一刀一槍,以性命爲注相博。話又說回來,若是打天下全靠世家門閥發力,再加上些

    許謀士耍弄陰謀詭計就可成功,那還要鬥將精騎做甚?玄甲騎便是因戰而生,又怎會畏懼戰陣?自停兵山一路走來苦戰無數,今日不過就是再磨一次刀罷了!再說對於玄甲騎來說,這次也算不上苦戰。以往大家都是孤軍對強敵,根本看不到一點希望,硬生生靠刀劍爲自己殺出一條血路。如今城外有李世民統領晉陽大軍接應,

    對面又是不善戰陣的弱旅。比起在南商關誅殺王仁恭,情況不知好了多少。

    晉陽和長安的征戰,說不上誰一定佔上風。雙方各有自己的優勢,也有自己的劣勢。勝負生死只在一線,這一線的關鍵,便在自己手上!

    宋寶這時催馬趕到徐樂身旁,低聲問道:“郎君,我們可還是去奪安化門?”

    “這是自然!我們與二郎約定開安化門,怎可失信?大家隨我殺過去,看看誰敢擋我?”宋寶這一路廝殺手上也結果了不少人命,膽量越發足壯。他看的出來,這些京兆鷹揚兵雖然兵甲精良,也經過操練但是並不善戰。其中很多人估計還是第一次殺人見血,比起恆安、馬邑的鷹揚兵來,身上少了殺氣與銳氣。這兩股氣又是決定兵馬強弱的關鍵所在,尤其是生死之戰的時候,往往爭的就是這一口氣。這口氣聚不起來,就註定

    是個死。他當初做遊俠時便做過不少剪徑買賣,謀財害命的事也不止一樁,最善觀看風色欺軟怕硬。京兆鷹揚既不堪戰,又有潑天富貴相誘,宋寶心中便沒了畏懼,反倒是刻意賣弄膽色。聽到徐樂言語,他拼命挺直腰板,吆喝一聲:“不錯!這等土雞瓦犬縱有千萬又有何用?郎君安坐,這一陣的先鋒,便交給某鐵飛燕!”一言出口雙足點蹬,戰馬

    向着安化門猛衝而去。徐樂在後並未急着縱馬衝鋒,而是凝神思忖。悍不畏死勇猛敢鬥,都是大將的品行,亦是成爲鬥將的基本。可是勇猛不等於魯莽,不屑用陰謀詭計更不等於有勇無謀。相

    反,徐樂格外在意自己部下性命,尤其是身邊這些軍將乃是玄甲騎的骨幹所在,不容隨意折損。自己所遇敵手之中,魚俱羅武藝高強、王仁恭詭計多端、劉武周外寬內嫉……論及武藝或是門第出身乃至兵法韜略,陰世師未必強過那些人。可是若論心機歹毒,計謀詭異

    陰險,實無一人能望陰賊項背。在荒宅內佈設伏兵之外又安放引火之物乃至火罐,想要把自己和鷹揚兵一起燒死的手段都用的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除去尋常人守城手段之外,還要防範他用出些什麼歹毒辦法。徐樂回想了片刻,猛然想起一事。長安守軍與自己之前對手一處區別便是射士手中不只有強弓,更是多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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