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您怎麼會在這?”這供貨商老闆的名字叫做陳明輝。
只見他皺了皺眉頭,眸子不自覺的張開。微挑的鋒眉道出了他的詫異。
在這種小小的一個批發店,陳明輝覺得不應該出現張旭東這樣身份的人。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張旭東也想來拜訪一下這批發店裏的這位前輩了……
“我?我,額,路過累了,休息休息。”
張旭東撓了撓後腦勺,笑的有些不自然,微微尷尬的笑聲透露着他的敷衍。
只見張旭東將楚玉拉起來就想離開,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看着張旭東有些匆忙敷衍的樣子,這陳明輝還以爲這就是來找這位前輩的,不然這一向沉穩的張總,怎麼會這樣神色慌張?
但這卻是陳明輝想多了,其實張旭東也不過是爲了避免尷尬而已。
總不能說自己是哄女朋友纔來這裏的吧?這要是被陳明輝看出一些端倪,那以後還不被那些人嘲笑?而且還不知道暗地裏又會說什麼呢。
畢竟楚玉在明面上也是張旭東的屬下。
“那,那張總慢走,只是……”陳明輝剛來這裏碰了一鼻子灰,現在看張旭東在這裏,不免想要讓張旭東帶他一起進去見見這位前輩,畢竟張旭東可是江城最年輕的商業鉅子,這分量也重一些。
這下輪到張旭東滿頭霧水了,微微張開了嘴巴,眉頭一挑,顯然是不太明白這陳明輝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陳總?還有什麼事嗎?還是我那裏的貨物有什麼問題?還是價格問題?”
張旭東和這陳明輝也只有業務往來,除了貨物單和進貨價格問題,其餘的張旭東還真是想不到。
“不是這些問題張總。”
陳明輝雙手一拍褲腿,抖動的雙腳,讓陳明輝看起來愈發顯得着急了。
陳明輝越是如此,這張旭東越是不明白。
因爲這完全就是陳明輝理解錯了,這張旭東根本不知道這批發店老闆是什麼來頭,而張旭東現在正忙着哄楚玉呢,哪裏有其他心思去管這個陳明輝?像是陳明輝這樣的供貨商,張旭東是一抓一大把。
當即張旭東就想撂下一句再會,就離開,可是卻被陳明輝給拉住了。
還勾着張旭東的脖子走到牆邊,左顧右盼並且眼神極度謹慎。皺起的眉頭始終沒有被陳明輝舒展開來。
陳明輝一臉的神祕,而張旭東卻是一臉的懵逼。
“陳總,這到底什麼事兒啊?還得這樣說,難道你想……”張旭東還以爲,這陳明輝想做什麼不正當的事,想拉他入夥呢,不由得把身子向後斜了斜退了兩步,看着陳明輝的眼神都變了,帶上了幾分警惕。
“張總,你,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陳明輝哪裏有這麼大膽子?只是這家店的老闆您認識嗎?”
陳明輝用餘光看了看這破舊的批發店招牌,閃爍的眼神裏掠過一絲的敬重。
“我爲什麼要認識這老闆?這人什麼來頭?”
張旭東有點好奇了,這破舊的批發店怎麼會有人讓陳明輝喫苦頭。
“我帶您進去,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你相信我吧!”
張旭東自己也想去看看,只不過楚玉還在一旁晾着呢,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半推半就的進了店。
沉悶,潮溼,這是給張旭東的第一感覺。地板是用紅磚頭鋪的,高低不平還帶着一層灰,看起來有些髒。
一箱礦泉水,幾雙包裝好的拖鞋被擺在剛進門就能看到的左手邊,雜亂無章,這是張旭東第二印象。
一把老舊的躺椅正在輕輕搖晃,上面躺着的人微閉着雙眼,一雙被縫補過的老京城布鞋,被隨意耷拉在腳上,露出一雙黑色的襪子。
穿着一身黑色唐裝,一把蒲扇被他放在肚子上,隨着躺椅上下起伏着。
蒼白的頭髮與眉毛,以及乾癟枯瘦的臉,都在告訴張旭東,這已經是個行木將朽的老人家了。
“這是老闆?他是誰?”
張旭東明白,人不可貌相,畢竟自己也年紀輕輕,說出去自己有這麼大的基業,估計也沒人信。
可是眼前的這一位老人,還真沒讓張旭東覺得有什麼光彩。
“小夥子,要買什麼?我就是老闆,怎麼了?”
這老人伸出枯瘦的手,輕扶在躺椅的扶手上,已經鬆弛的皮膚,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蓋在他的手臂上。
“我……”張旭東話還沒從喉嚨裏出來,就看到這老人朝着他揮了揮手,那手腕下的皮膚微微顫抖着。
被人如此不尊重,張旭東已經有些不爽了,咧開的嘴角掛着一絲不屑,微眯起來的眼睛閃着一絲戲謔。
面對張旭東,老人卻是不爲所動,只是自顧自的擡起同樣清瘦乾癟的腿,又喫力的躺在了躺椅上,
張旭東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只是時不時閃過的嚴肅,讓陳明輝心裏有些發毛。
陳明輝知道這張旭東現在要他給個交代。
“張總,這前輩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可是……”
陳明輝解釋到一半卻忽然停下了,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脣,這陳明輝有些慌亂。
對於從陳明輝口中說出的“前輩二字,不禁勾起了張旭東的興趣。
“這位前輩,請您能夠賞個臉,下次我們一起去喫個飯吧?
張旭東想着如果還能夠獲得一個得力助手,那麼肯定比現在賺得多,可是這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
張旭東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和人說話了,關鍵是這個人就是一個糟老頭子。
如果這個所謂的神祕前輩,沒有兩把刷子的話,這今天叫他前輩,也是給了他最大的諷刺了。
“你們走吧,走吧,我不出這道門,麻煩你們也別來找我麻煩了。”
這老者說的風輕雲淡,微微搖晃了蒲扇,又翻了個身,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睡覺。
“前輩。我是喜佳樂的董事長。”
這時,這個淡定的老者手中的蒲扇,緩緩停止,終於擡起了他一直微垂的眼簾。
“你就是張旭東?”
灰白的瞳孔裏射出了一道精光,手指微微攥緊了蒲扇,隨即又深吸了一口氣,回覆了之前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