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微涼的冷風拂過，將陳瑩的秀髮吹散，也吹開了黃子賀多年以來，禁閉的心門。
陳瑩緊咬着嘴脣，心口開始微微泛疼。
在黃子賀紅着眼眶對着她怒吼的時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淚花沾滿了眼眶。
“你懂不懂？你不懂憑什麼說我？我怎麼了？我怎麼就差了？我比那個挺着啤酒肚的大叔還不堪嗎？他能喫天鵝肉我黃子賀爲什麼喫不得！”
往日的回憶如潮水般涌進黃子賀的心口，耳畔迴盪着當初那個女孩，在他耳邊怒喝地那一句:
“你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別想着喫天鵝肉了。”
當初黃子賀窮困潦倒，心懷鴻鵠之志，但是卻沒有一個伯樂能夠相信他，如今張旭東給了他足夠的舞臺與機會。
當他看着自己的成就正在逐漸上升的時候，自卑的內心與過往，也被漸漸封存。
可是今天陳瑩的一句話，卻讓醉酒的黃子賀再也控制不住，那段日子帶給他的傷痕。
“我……我不是故意的。”
泛酸的鼻子引出的眼淚裏，此刻不只有心疼，還有失落。
陳瑩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害怕黃子賀看到她現在的狼狽模樣。
“你剛剛，是不是……”
低聲吐出的聲音，跟隨微風飄進了黃子賀的耳朵裏。
黃子賀就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眼神複雜的撇了一眼失落的陳瑩，自顧自地，漫無目的地行走着。
第一個觸動陳瑩芳心的男人，卻是她自作多情。黃子賀的仰天大笑，在陳瑩的耳朵裏，如此的刺耳，就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又像是報復陳瑩剛剛地那一句“癩蛤蟆”一樣。
看着漸行漸遠的黃子賀，背影依舊蕭條悲愴。
陳瑩抹了一把眼淚，自嘲地笑了，嘴角懸掛着一滴來自眼角的眼淚，這笑容怎麼看都是那樣的苦澀。
楚玉和張旭東在酒店裏，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追了出來。
按照張旭東的判斷，這兩個人現在應該羞澀的擁抱着，親吻着。
一個被傷害過的男人與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怎麼樣都應該碰撞出一絲火花。
可是出了酒店後，看到前方的街道旁，只有一個女孩在夜裏，抱着肩頭抹着眼淚。
張旭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茫然地靠了靠依偎在身旁的楚玉，連忙走到陳瑩身邊。
“怎麼了？他，他人呢？你們說了什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楚玉抱住了這一刻楚楚可憐的女孩。
二十來歲的女孩，哭的梨花帶雨。
在這黑夜裏沒有一絲溫暖。
楚玉看着有些心疼，因爲她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如果現在張旭東不在身邊，楚玉都無法想象，自己應該會無助到什麼樣。
“黃子賀呢？怎麼把你一人扔在這裏？那個混蛋！就這樣對待女孩子的嗎？”
張旭東只覺得是黃子賀欺負了陳瑩。
按照張旭東的角度來看，無論怎麼樣這樣拋棄一個女孩子，讓她一個人在大街上哭泣，這就不是一個男人能做的事兒！
“東子，這兩個傢伙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都要期末考試了，你不準備一下嗎？”
最近壓着張旭東的事情太多了，楚玉有些心疼。這纔多大，就每天奔波在那些喫人不吐骨頭的老傢伙之間。
方家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了，楚玉知道現在離所謂的金融危機已經差不多了，這方家也應該大出血了。這江城也該易主了，而這些東西，楚玉會在張旭東身後一點一點的，幫張旭東整理清楚。
“我想去上京看一看。”
望着窗外空洞的天空，張旭東深邃的眼眸裏綻放出一陣精光。
楚玉眼角劃過一絲失落，又要離開這個男人了。總會是有一些不捨，但是楚玉知道，這後面還有一系列的事情要準備她來處理。
這方家楚玉也去過幾次了，這方立榮是個什麼角色，楚玉心裏也清楚。
“小玉，這兩天我得回學校了，期末考試我得準備一下。”
張旭東的眼神躲躲閃閃，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楚玉一看這張旭東心虛的模樣，自然就知道張旭東這是怕她喫醋呢。趙小雅纔是他正牌女友這件事，楚玉雖然接受，但是也還是有些芥蒂。
但是經過今天喫飯之前的事，楚玉怎麼可能會讓張旭東爲難呢？
“沒事的，去陪陪她吧！我霸佔了你這麼久了，也應該把你還給她了。”
同樣是女人，楚玉怎麼可能不理解趙小雅呢？一個人待着這麼久，換做誰應該都受不了吧？
“謝謝你，小玉，這期末考試以後，我就要動身了，方家的尾巴，我會在這兩天解決一部分，之後的你就和葉開幾個處理一下吧，這江城應該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這話說的囂張無匹，只是張旭東卻說的淡然，覺得這本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
“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放心吧，我們先回去休息吧，第二天一早你還要去學校呢，至於方家你就別擔心了。”
張旭東朝着空蕩的窗外吐了一口氣，用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打起了精神就驅車回了酒店。
今天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都需要張旭東好好消化，所以並沒有和楚玉溫存，二人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擁抱着。
張旭東眼眉低垂，眉頭微皺，手中攬着楚玉的腰肢，眼神裏精光閃爍。
張旭東正在思考着去上京後的走向，以及現在這大本營的方向。
公司有黃子賀，楚玉和葉開這幾個，張旭東不擔心。自己的勢力也有劉軍幾人正在維護，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只要方家能夠在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的來反咬一口，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變故了。
“不行，我明天還得去方家一趟！這塊骨頭不啃掉我憋得慌！”
金融危機一來就是張旭東大展拳腳的時候了，可是方家如果因爲地皮的事情，懷恨在心忽然反撲，張旭東又擔心黃子賀應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