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我……”
侷促不安的阿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張旭東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揮了揮手,便讓阿華先休息。
上京之行已經拉開了帷幕,現在已經初步鎖定了藝術市場,也已經準備好了人手。
可是張旭東,卻沒有表面上那麼順風順水,反而如履薄冰。
沉思的張旭東,習慣站在窗前,俯瞰着整個城市,夜晚的上京,依舊燈火通明川流熙攘。
一陣煙霧讓瀰漫在窗前隨着微風飄揚,張旭東開始籌劃着他的計劃……
“1997年二月五號,到如今這一九九八年,該來的應該來了吧。”
自言自語的張旭東努力地回想着前世這時候的記憶,依稀記得1998年因爲泰珠的暴跌,引起的亞洲金融風暴,現在應該要登錄這個國度了。
通貨膨脹的危機悄然來臨,藝術市場在這時卻悄然起步,如日中天的搖滾樂,正在席捲着年輕男女的錢包,而張旭東也盯上了這塊肉。
“張總,起牀了嗎?”
阿華起了個大早,說是想要回家看看。
“今天約了陳雲,待會我會讓陳雨聯繫他,你家裏的事還得等等,明天應該可以。”
點了一根菸,匆忙穿好衣服,張旭東開始着手今日的計劃了。
“好的,張總,我今天該準備點什麼?”
在外闖蕩的阿華,已經習慣了依賴張旭東,生怕有什麼東西準備的不妥當,給張旭東添麻煩,而這種效果就是他張旭東想要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帶上一塊百達翡麗。
“喜歡嗎?今天帶你再買一身衣服去。”
租了一輛車,僱了一個司機。
張旭東帶着阿華去了上京百貨。
一路上張旭東的眉頭總是緊鎖着,看着來往的行人依舊,但是卻少了幾分生氣。
“張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華有些不明白,這幾天不是事情都挺順利的嗎?爲什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
望着車窗外的大大小小的店鋪裏明顯減少的消費者,張旭東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
“阿華,你看出什麼了嗎?在這城市裏,有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降臨,無聲無息卻像是洪荒巨獸一樣,將我們給吞沒?”
在阿華眼裏,這張旭東沉穩精明有城府,爲人善良手段高明。
但是卻怎麼也不會和“文學”這兩個字沾邊。
“這種話不是應該在我的歌詞裏出現的嗎?張總這是怎麼了?”
阿華心裏暗自揣摩,不明白張旭東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拘謹規矩的坐姿,筆直的腰背,就連雙手都平穩得放在膝蓋上,阿華跟在張旭東身邊,就像是一個學生,張旭東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眼神,阿華都會揣摩學習。
也就一天時間,阿華卻覺得自己的老闆,越來越看不透,越看越神祕。
現在又神神叨叨的說這個,阿華心裏也只想聽聽張旭東的想法。
“你緊張個什麼勁,這裏也沒外人,你越是緊張,別人越是知道,你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大膽一點,大方一點,從容一點,你現在可不是那個窮酸的陳華了。”
行人的臉上,逐漸消失的笑容與門客蕭條的店鋪,就已經吹響戰爭的號角了。
“慢慢來吧,多看看窗外走位有沒有什麼不同。”
點了點頭,阿華依舊沉默着……
來到了上京百貨,張旭東直奔阿瑪尼,給阿華量身定製了一套西裝。
看到幾千塊這個價格,阿華有些麻木了,這張旭東每天都在給阿華新的刺激。
阿華不知道,他老闆來這裏可不只是買衣服。
“嗨,這一套西裝八千?你們的門店應該不是這個價格纔對吧?不是應該一萬多嗎?”
右手輕輕搭着這專賣店經理的肩膀,將身子微微傾到經理身旁,用手當在自己脣邊,張旭東輕聲的問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經理輕轉着瞳孔,偷偷打量了一下張旭東,從百達翡麗到一身的高級定製。
按照衣服的價格,這經理基本明白了這張旭東的身價。
對於張旭東輕車熟路阿瑪尼這件事,微微釋然了。
這經理帶着白色的手套,恭敬地低下了頭,拉着張旭東,穿過狹長的過道,去到了經理的辦公室。
親自沏了一杯茶,雙手捧着茶杯,遞給了張旭東。
“先生,我們的價格一般來說,並不是穩定的,每一套衣服的價格都不一樣,但是一萬多這件事,先生是怎麼知道的呢?”
既然張旭東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件事,那麼經理知道,這張旭東肯定也是有備而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們的的利潤裏,總會有一個固定的利潤額度指標,兩件衣服裏所擁有的利潤,絕對會有這個最低價格對吧?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很奇怪,爲什麼現在的價格變了?”
原以爲張旭東是看這個價格變低了,就過來談生意,要多定製一些的,誰知道一張口就是這機密事件,經理的臉色有些難看。
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並沒有把茶壺給張旭東,也沒有給張旭東添茶。
張旭東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臉上卻還是一片淡然。
胸有成竹的微笑,與露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再剩下一臉傲氣的經理。
張旭東喝了一杯茶,緩緩地將被子放在了經理面前,身子微微前傾,對着經理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泰珠。”
一瞬之間經理的瞳孔微微放大後,又很好的被經理拿起茶杯的動作掩蓋,但是張旭東卻知道,這經理肯定知道些什麼,而那一抹驚訝,也自然沒有逃出張旭東的法眼。
“你知道了一些什麼?誰告訴你的?先生,您今天來這是做什麼呢?”
將雙手搭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一身恰好合適的燕尾服,套在這經理身上,只是有些略微顫抖的雙手,將經理慌亂的神情,表露無遺。
“我應該知道的,或者說我們應該預見的東西我都明白,我只是需要你,告訴我到了什麼階段就好,反正這應該給你的利益和功勞,一份不會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