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上我房間吧，你這服務員連碗筷都還沒收怎麼就坐下了，你點的菜也還沒上吧？”
三言兩語將兩個內心忐忑的兩個人，解救了出來。
陳雲也很配合演出，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將白色泛黃的襯衫袖子捲起，拉着阿華的手。
“你看我，讓你和張總在這裏等，你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我，張總忙着工作，你早該提醒我的，我這準備的太不充分了。”
演技誇張的陳雲皺着眉頭，擠着眼睛一副懊惱的樣子。
阿華茫然的看了一眼陳雲，有些不明所以。
轉頭看着張旭東，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發現張旭東正似笑非笑地，也在看着自己。
阿華頓時明瞭，也跟着開始演戲。
“我這不是打擾張總嘛，沒事的，張總也不介意這個東西。”
陳雲害怕這服務員過來拆臺，連忙拉着張旭東和阿華出了酒館。
阿華正擡腿想往酒店走去，卻被陳雲拉住了。
“這阿華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現在上去都喫什麼？”
撇了一眼阿華，諂媚地拍了拍張旭東的肩膀。
“張總，現在就不上去了，飯都還沒喫吧？我們出去喫吧？我請客賠罪。”
演戲就要演足了，陳雲的小工作室也和不少小品牌店面合作過，演技是必須具備的東西，雖然不如張旭東的自然，顯得有些浮誇。但是卻也知道要有頭有尾。
剛剛張旭東明顯就是幫着解圍，隨意找了一個託辭而已，怎麼可能真的上樓？
張旭東扯了一把阿華，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勾着阿華的脖子，就指着面前的陳雲，似笑非笑地說：
“這小子，連老闆都敢坑，今天我們兩個老闆好好宰一頓下屬。”
張旭東將“兩個老闆”咬得重了些，陳雲也聽出了其中的味道。
當下瞟了一眼，阿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雲呆愣了片刻，連忙接了一句：
“對對對，張總和華總今天使勁宰我。”
阿華聽到陳雲說“華總”兩個字，才反應過來，張旭東剛剛瞟了自己一眼是什麼意思，心裏大呼自己反應太慢。
張旭東也知道陳雲的經濟情況，也不可能去什麼平時常去的星級酒店，只是隨意到了一家西餐廳點了三份牛排。
剛點完餐，張旭東就拿着攝影展的價格統計表，看了起來。
從去年的八月份開始，攝影展的價格基本都維持在三元到五元。
在當時的上京，攝影這兩個字還是隻是陌生詞彙。
每一次的攝影展，基本都在一些很小的電影館裏，有的人還會逃票進場。
但是在當時的藝術圈子裏，能夠舉辦攝影展的，已經是很厲害的角色了。
只有那些正規機構，或者名氣很大的大神，纔可以舉辦那些正規的攝影展。
比如鄭龍樺那樣的攝影家，在當時已經能夠獲得獎項的存在。
“今年二月份的時候，價格怎麼變得這麼不穩定了？你有找過原因嗎？怎麼一塊五的價格都出來了？”
平時的張旭東不論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什麼場面，似乎都是遊刃有餘。
但是現在因爲一張價格表，卻這樣眉頭緊鎖，二人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上京的藝術圈子裏，攝影根本上不了什麼檯面！音樂市場也許水深，但是這攝影怎麼也被影響到了？”
張旭東有些想不通，在自己的印象裏，這攝影在現在這個時期，基本上就是鮮有人知的東西。
正是那種聽說過，但是沒見過的狀態。
除了廣告海報之外，沒人關注攝影這東西啊。
除非，是大經濟市場，影響人均消費水平，所以選擇降價？但是也不對啊，現在雖然說有些預兆，店面里門可羅雀可以理解。
但是這攝影展的價格，應該還沒有到，能夠被影響的程度吧？
張旭東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卻沒想出有任何一個合理的。
陳雲這時更是如坐鍼氈，鋒芒在背。
張旭東的問題，雖然自己也有去問過，但是都是道聽途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東西。
想不出答案，當然也只好將眼光，投在陳雲身上了。
被張旭東直勾勾盯着，心裏有些發毛。
“算了，不說也不行了。”
陳雲咬着牙，將自己聽到的答案，一股腦全都告訴了張旭東。
其中大部分的“傳說”，張旭東倒是一眼就能夠識破，但是其中的一個——攝影師缺錢的答案，讓張旭東眼睛一亮。
“意思是，攝影展養不起人，所以攝影師很窮咯？然後就降價賣票？”
張旭東茅塞頓開，對於那些原本就是小康生活的人，也許在現階段，基本上只是稍微生活縮水。
但是對於那些窮困的人來說，這一點的風波，就足夠讓他們受的了。
“意思就是，攝影師大多不靠着攝影賺錢，都是靠着工作？所以出現了攝影師缺錢的現象，纔有了這個事的？”
手中翻來覆去地將統計表看了個清楚，張旭東緊鎖的眉頭撫平了些，眼神裏的迷霧，也漸漸散開恢復了清明。
“張總，這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雲的意思是，張旭東怎麼知道，這攝影師一定是缺錢，所以導致這件事的。
張旭東不置可否地吃了一口牛排，神神祕祕地說了一句：
“不可說，不可說。”
陳雲更迷糊了，這，攝影師會缺錢，這張旭東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張旭東怎麼可能和他說，是自己重生後的答案呢呢？張旭東也不過是隨意敷衍了兩句。
“攝影展的價格，基本上我是清楚了，原因你們就不用操心了，你把那個攝影作品的價格，給我看看，這裏面應該有和剛剛的展會有掛鉤的東西。”
“張總，我聽說這時候的價格，好像低的離譜了，甚至一些藝術家，已經說拒絕出展會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