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周天 >第十二章:山中夫子朝中官
    第12章:山中夫子朝中官

    “好了,多大的人了。這像個什麼樣子,還不快快起來。”

    見到來者,江寧老兒的臉上也多出了幾分動容。他揮了揮手,示意張耀之快點起來。

    “閒兒啊,你去外邊和大黃它們玩。江爺爺和這個叔叔有事要說。”

    笑着摸了摸葉初雪的腦袋,江寧低聲對他說道。

    “好的,閒兒走了。江爺爺你和叔叔慢聊。”

    點了點頭,葉初雪也是乖巧。他慢慢從屋子裏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待葉初雪走後,江寧示意張耀之兩人坐下,他自己則慢悠悠的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

    “要喝茶自已去前廳裏泡。老頭子這裏窮,沒有朝庭特供的好茶葉,湊合着喝吧。”

    “老師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泡茶這種事當然是學生來。”

    聽了江寧一語,張耀之匆忙起身,準備去前廳裏找茶葉。卻被一旁的許三兒給攔了下來。

    “老爺您與江老先生多年不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泡茶這事小的來做就好,您與老先生安心敘舊吧。”

    提着手裏的禮盒,許三兒默默退出了房去。將空間留給了房裏的一師一徒。被搶了泡茶的差事,張耀之又坐回到椅子上。他看着這破舊的老屋,不禁長嘆了一聲。

    “七年不見,不曾想老師您竟過的如此清苦。”

    “清苦老夫我覺得在這裏挺好,有山有水。平時無事,還能教孩子們,樂得清閒。我這一生去遍了高堂錦宮,老了,隱居在山野裏倒也是件幸事。

    耀之呀,看來你在官場裏打磨久了,被蒙了眼心性反倒不如以前通透。”

    握起之前寫字用的毛筆,江寧將筆鋒浸在碗裏的清水中,仔細的洗着筆。毛筆上的墨汁,逐漸在清水中融化,將這一碗水染得渾濁

    “老師教訓的是,只是您已脫身,學生卻還在局裏。有些事實在是身不由已。”

    嘆了口氣,張耀之放低了聲音說道。一支筆洗完,江寧擡頭了頭。他看着張耀之問道。

    “耀之,你身爲長青府的知府,不在錦州好好呆着。到這雲州的潼水古鎮來幹什麼。別說是爲了來尋我,老夫人雖老了,腦袋還明白着呢。”

    “老師見笑了,學生如今已經不是長青府的知府了。朝中去年剛將我調到雲州上任,擔雲州刺吏一職。此次前來,也是有官命在身。路過此地,想到老師您歸隱在這裏,便來上門拜訪。”

    笑了笑,張耀之面對江寧的問題,回答的很是恭敬。

    “看來你這些年過得不錯,都混上四品刺吏了。還記得當年在學堂上,你只是個連文章都做不全的毛頭小子。”

    捏了捏白花花的鬍子,江寧半眯着眼睛,彷彿在回憶當年的往往。

    “老師過獎了,您當年可是翰林院的大學士。學生的這點成就,在您眼中不值一提。只是學生不知,您老告老還鄉時,朝廷明明賜下了一大筆銀子。爲何老師現在卻過的這樣清寒”

    “哈哈,耀之啊,耀之。你還是沒看透。爲師老了,膝下又無子孫要那麼多銀子幹嗎有這間祖屋,能喫上口飯便足已。這天下寒窗學子無數,有才難屈者甚多。

    那筆錢老夫都捐了出去,我這一生始於聖賢書,也終於聖賢書。就連現在,都在私塾裏當個教書先生”

    大笑了幾聲,江寧將手中的筆掛回筆架上。他透過大開的窗戶,長長呼了一口氣。

    “老師心性高潔,是真聖人也學生自愧不如,慚愧,慚愧”

    回想起自已當年寒窗苦讀的過往,張耀之心裏不禁更生敬意。自已的這位老師,是真的把一生都交代在了教書育人身上。實在讓人佩服。

    “什麼聖人,山裏教書的老夫子而已。唉,不談了,不談了。既然來了,午時就留下喫個便飯吧。”

    江寧剛一出聲,外邊的門便開了。許三端着兩杯熱茶走入,恭恭敬敬的放在張耀之和江寧面前。

    “老爺用茶,先生用茶。”

    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湯,張耀之突然笑了笑。他對江寧說道。

    “學生還有公務在身,中午實在不便。若是老師方便的話,倒是能跟學生上山一趟,蹭一頓素齋。”

    “上山這大青山裏取了有間道觀,你還能上哪”

    “正是那間道觀,天下道觀出道宗。學生此行的任務便是帶着道宗手令,在雲州開設道宗分觀。至於地點嗎,就在這潼水古鎮上。那山上的道觀也該遷辦下來了。”

    看着江寧,張耀之滿臉微笑,很是自豪的說道。

    “不錯,道宗是修行者的聖地。你將道觀開設在潼水古鎮上,也算是對這裏人的機緣。若是能有人走上修行路,那也是極好。耀之啊,你這件事辦的不錯。”

    細細想了幾分,江寧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學生的母家也是這潼水的人,爲老家辦點事,也是理所應當。”

    潤了口茶,張耀之緩緩說道。

    坐在太師椅上,江寧捧着那杯熱茶。聞着淡淡的茶香,他的目光看向了庭院裏,正與大黃狗在戲耍的葉初雪身上。

    “耀之啊,你覺得閒兒這孩子怎麼樣”

    “自然極好,百年難遇。只是不知老師是否將他收入門下,若我們是同門,我也不好收他。”

    談起葉初雪,張耀之的臉上立刻變得神彩飛揚起來。但一想到自家老師,又弱弱的沒了聲。

    “果然,你也看出來了。閒兒天賦非凡,他要肯成就絕對是我門下弟子中最高的一個。至少也是一品大學士,就連那文官之首的左右丞也有可能。

    還記得我初遇他時,是在學堂外。這孩子剛剛兩歲,扒在窗戶前聽我講書,被我抓住了。你猜怎麼着,我問他都聽了什麼,他竟然把我那一堂課講的全都背了一遍。如此良才美玉,不啓不可惜。

    我想收他入門下,他卻不應,說是家裏的葉子哥哥不准他。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老夫不便去管。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這小傢伙跟着我識識字,看看書”

    嘆了口氣,江寧的眉間多了一絲痛意,彷彿這件事是他一生最大的憾事。

    “老師莫急,那叫葉子的人想必是個沒見識的山野村夫,不識聖賢書的好處。學生有空,定會上門與他解釋。閒兒是個好苗子,不能就這麼白白埋沒了。”

    在旁勸了一句,張耀之也同嘆了一聲。

    “你若真能把閒兒收入門下,倒也是件好事。只是不要唐突了人家,那叫葉子的也是個可憐的人啊。一個瞎子,三年前帶着小孩來了這裏。一個人把閒兒照顧這麼大,想必日子也是極苦。”

    搖了搖頭,江寧也許是在惋惜,輕輕對張耀之低聲。

    “學生有分寸,到時候把他與閒兒一併接到府上。好生養着就是”

    得知葉初雪並末入江寧門下,張耀之心裏的大石頭才放下。如此好苗子,要是出在自己門中,自然是光宗耀祖的事。至於那個葉子,則被他暫時放到了一邊。

    山裏人,又是個瞎子,肯定容易對付。現在把葉初雪收入門中,對他來說纔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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