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青蓮花盛開,消息立刻傳遍了整片仙居聖地。
仙居內地,一座溪間小亭中。清冷的白衣女子緩緩擡目,她望着天上的那朵青蓮,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好看的弧度
女子的衣着很是素雅,白色的道袍上繡着一對靈巧的陰陽魚。她梳着一幅道冠,一根白玉簪紮起了那頭漂亮的長髮,給人一種超脫世俗的清高,宛若白蘭花一般高貴。
女子端坐在小亭裏,纖纖玉手向着清徹的溪水撒下磨碎的小米粒。小溪中的錦鯉聞到了淡淡的米香,爭涌着遊向亭下的水域,搶食那些小米
“蓮兒,回去將爲師的玉盒拿來。居里今天來了個不好對付的傢伙,恐怕也只有我能與他交上一兩手。”
拿起石案間的錦帕擦盡了手,女子默默站起來身來。她佇立在山亭間,對面便是上山的石道,若想到達仙居大殿唯有此路可走。
“是,師尊。”
應了女子一聲,原先亭中的一名弟子不知何時沒了身影,想必定是用了極爲高明的術法。
“來我仙居鬧事,就要學會承擔後果。閣下既然來了便出來吧,這間亭子是唯一的上山路,想上山就請動手”
對着一旁的樹從輕聲說道,女子明明聲音很柔。但此刻四面八方彷彿都是她說話的聲音。這是仙居里的不傳絕學清神妙音,出口可鎮人心神,破一切妄虛幻境,以守已心
妙音響,下一刻樹從中人影閃動,果然走出了一個年輕人。他身披黑色錦衣,手中握着一柄唐刀,正是白泰。
白泰雖然蒙着面,但也能感受到那驚異的神情,似乎他對看到眼前的這個人覺得難以置信。
“久違仙居夕夢仙子閉關三十年不出,不知仙子是何時出的關,真讓在下驚訝。”
“閣下又是何人,我閉關三十年不出還能知我名號。想必你應該不是新生代的高手,至少也是老牌的強者,還請報上名來。”
走到了小亭前,女子雙手縮到了道袍中。她盯着這個佩刀的年輕人,微妙的一笑問道。
“當年仙居小魔女藍夕夢的名字,在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仙子的石榴,每天不知道要倒下多少才子。憑姿色論,你不比你師姐弱上多少。只是沒想到曾經禍亂天下的小魔女,如今倒皈依了清門修道。
閉關足足三十年沒想到你還是沒有看開,修習了仙居的太上經。太上經太過於霸道,除了仙居居主你大概是第二個修行此經法的人了。”
皺了皺眉頭,白泰嘆了口氣。聽他的語氣,彷彿兩人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閣下對我的事倒是清楚,藍夕夢在閉關三十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今我道號了緣。
仙居太上經貴爲無上妙法,了緣比不上師姐有大毅力,可修行無情篇。太上忘情,太上無情,太上絕情,我只修了末等的太上絕情篇。”
搖了搖頭,藍夕夢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又恢復成了那副清冷的面孔。
“你若要上山,自會上山去。我只坐在這亭裏,閣下能過了這間亭,山上的大道任行”
閉上了眼,藍夕夢理了理道袍,她盤膝坐在地上打起坐來見狀後,白泰右手輕撥,一陣刀鳴聲響起,鞘中的唐刀瞬間出鞘。
一刀出便是千百道刀勢,刀鳴聲如龍吼,剎那間無數刀影劈向了這座山間小亭。
面對着眼前霸道非凡的刀勢,藍夕夢依舊閉着眼,安然的打坐。而刀勢再劈向小亭內後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出,這山間的溪水此刻盡數匯聚到了山亭前,清徹的溪水化作水幕,吞噬了劈來的刀勢。
這是仙居的至上心法,弱水三千亦是當年小魔女藍夕夢的成名絕技。傳說中,弱水無塵不可載一物一羽。弱水三千面前,任你經法再怎麼巧妙也近不了施術者的身前。
曾經,藍夕夢尚在點星祕境時,憑藉一手弱水三千便能與三名重明,一名知命祕境的高手纏鬥上一天不曾落敗。
如今她修行太上絕情篇,一身修爲已達知命祕境的巔峯。以弱水三千護住這山中亭,就算是念空境的宗師一時也破不了。
“弱水三千仙子好手段。只可惜太上絕情仍有情,無情也好,絕情也罷,這都說明了你們的心中尚有情在。要想真正的斬斷情絲,恐怖只有太上忘情
可太上忘情後,人還是人嗎仙子你看似已出情關,實則還在情字之中。等你情關一破,仙居怕是要多出第二個宗師了。”
山道上,見一時間闖不過這座亭子,白泰乾脆坐了下來與藍夕夢對面而論。
在他看來,想短時間裏破開這弱水三千,只有出青蓮劍歌纔行,但這種招牌手段一出,他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皺了皺眉頭,好吧其實白泰就是李太白。爲了幫葉子搶仙血,這傢伙當天晚上就馬不停蹄的從太白州趕到藏仙州。更是化名白泰,將太白劍意改了頭尾,整了個逍遙刀出來
如今硬闖怕是闖不過去,只好在口頭上亂了藍夕夢的心境,以求找到空門。
此時藍夕夢身邊,之前那名離開的白衣弟子已經回來了。她捧着一個精巧的翡翠玉盒遞到藍夕夢手上。
玉手輕撫過玉盒,藍夕夢清冷的面孔上多出了一絲動容。她打開了盒子,裏面放着的是一朵盛開的雪白牡丹。
牡丹花開的極美,當盒子打開的瞬間,甚至有一絲淡淡的花香隨風飄來。
但這並不是一朵真正的花,因爲整朵牡丹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的,雕功極爲入神以至於讓這朵花看上去像真的一樣
看到這朵花,藍夕夢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望着內刻着的小字久久不語。
在上,只刻了四個字。用的是長安城翰林院的浩然體,刻着字的是夕夢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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