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桐山,入夜。一處較爲乾燥的山洞裏,之前還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此刻竟安安穩穩的坐在一起。
葉初雪在遇到這麼一樁事後,也來不及找村莊,天便入夜了。他只好尋了一處山洞湊合一夜。
山洞裏,幾截烏桐木被火燒的噼裏啪啦響,隱約散發出一種木材香味。火堆上一隻烤的焦黃的野雞,正不斷滴的油,看上去很是美味
不得不說,這烏桐山上確實生養了許多野雞。葉初雪在林子裏隨意轉了一圈,便抓了一隻回來。真不明白某人到底是怎麼抓了一上午才抓到
“那個誰,本公子的雞怎麼還沒好。快點行不行,我餓了。”
大石頭上,青衫少年一手抓着一根冰糖葫蘆。一邊恰意的晃着小腳,一邊對着葉初雪嚷嚷道。這傢伙幾乎掃光了葉初雪存的所有糖葫蘆。
由於身體的原因,葉初雪爲了養生很少喫甜食。這些冰糖葫蘆是他特地帶在身上,偶爾嘴饞的時候喫上一根,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飽眼福的。
長了這麼大,冰糖葫蘆這個癮還是沒有戒掉。可現在這些糖葫蘆自己一個沒有喫到,全進到了別人的肚子裏。
葉初雪說的一點也不錯,眼前這個青衫少年的確自己是同道中人,都是那種,見了冰糖葫蘆就走不動路的人。
之前還打的要生要死,可當裝着冰糖葫蘆的小箱子一出,少年彷彿變了一個人。
雖然嘴頭上還有些不饒人,但態度卻要好了許多。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山野裏的少年,葉初雪也是抱有很大的興趣。
不論是此人出手的招式,還是那種奇特的劍法,都是自己不曾瞭解的。這可都是知識啊對於求知慾甚強的人來說,遇到沒見過的東西可是比撿了黃金還要興奮
“再等一等,還沒有烤透現在吃了會拉肚子的。而且糖葫蘆喫的太多不好,山楂傷胃。還有,這位兄臺我有名字。我叫葉初雪不叫那個誰。兄臺你又怎麼稱呼”
微微轉着火堆上的烤雞,葉初雪皺了皺眉頭對少年說道。
“你聽好了本公子大名羽方。能聽到本公子的名字對你一個山野之人來說,那將是此生最大的榮耀。不過雖然是山野之人,但你的品味不錯合本公子胃口,我可以勉爲其難地收你做僕人。”
名爲羽方的少年高傲的昂着小腦袋,他小嘴輕輕一動一顆冰糖葫蘆便被吃了個乾淨,只吐出兩三顆山楂核來。在他看來,這些冰糖葫蘆能被他喫到肚子裏,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
明明年齡比葉初雪還要小上一點,但羽方說起話來確是囂張跋扈。想來也是出生富貴,被家裏人寵壞了的孩子。
“知閒恐怕沒有這個榮幸,我還要去長安,羽公子還是另尋他人吧。”
微微一笑,葉初雪將火架上烤好的雞遞給了羽方,算是還了之前弄掉他的烤雞。
在尚未熄滅的火堆上,又架上了一個小鐵鍋。葉初雪從行囊裏尋了些米水,就地煮起白粥來。
手裏的冰糖葫蘆喫光了,羽方握着葉初雪遞來的烤雞不斷吹着小手。烤雞剛剛烤好,上面還冒着油花很是燙手。聽了葉初雪的話,他有些不樂意了,開口說道。
“本公子日後也要去長安的,只是現在我要雲遊天下。我吃了你的冰糖葫蘆,你就是我的僕人。身爲本公子的僕人在天下是很高貴的身份,以後走到哪都有我罩着你。”
豪氣的拍了拍了胸脯,羽方完全忽略了葉初雪的話。反正在他心中,葉初雪已經自然而然的被規劃到僕人這一地位上了。
“那麼羽公子到底是哪裏人士知閒觀你剛纔的那一手劍術,不在天下萬宗的收錄其中。若是方便的話,能否告知一二”
默默熬着火堆上的白粥,葉初雪開始套起羽方的話來。
“你這僕人倒是有點眼光,本公子是羽都的人。那套劍術是我從羽都的一套殘劍譜上演變而來的,所以算是本公子自創倒也沒錯。我羽都的法門可不是天下萬宗能夠比的”
小口咬着手上的烤雞,羽方吃了某人的糖葫蘆和雞來倒是放下了戒心。說的洋洋得意。
“羽都”
聽了羽方的話,葉初雪突然皺起了眉頭。他讀過很多書,書上介紹了天下五嶽山川,可在各方領地上都沒有一個叫羽都的地方。
莫非是哪裏的隱世家族。或許在老書齋裏存有這個地方的記載,但老書齋的書很多,樓也很高。可葉初雪只讀過三層樓上的書
“羽公子,不知這羽都在什麼地方”
“羽都嗎本公子纔不告訴你呢,我爹說了羽都是神聖的地方,不能讓外人知道。不過你是本公子的僕人,原本我是可以帶你去看看的只不過”
撕下了一隻雞腿,喫的嘴上油乎乎的。羽方突然賣了個關子,對葉初雪說道。
“只不過什麼”,皺了皺眉頭,葉初雪輕聲向他問道。
“只不過本公子現在離家出走了,我纔不想回去。等哪天我玩膩了,想回去了再說。僕人你這熬的是什麼”
從嘴裏吐出了一根雞骨頭,羽方好奇的看着鍋裏的白粥問道。原來這傢伙也是一個,嚮往外面世界有多大的叛逆少年。竟然連離家出走都玩了出來
“白粥,羽公子要來一碗嗎”
向着火堆扇了扇火,鍋裏的粥湯咕嚕咕嚕的冒着泡。望着鍋裏白乎乎的一片,羽方握緊了自己手上的烤雞。他搖了搖頭,說道。
“白粥有什麼好喫的連一點肉都不加,要是皮蛋瘦肉粥的話本公子還可以勉強屈尊嘗一嘗。”
“白粥養胃,對身體好。”
看的這個只捧着燒雞,一點都不知道白粥好處的少年。葉初雪無奈的笑了笑,繼續熬着自己的粥。
山洞裏,羽方還在啃着自已手上的燒雞。只是漸漸地,卻感到食之無味,因爲此時此刻在山洞裏飄着一股很獨特的味道,這味道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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