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北冥夜終於做完自己的事情,把電腦合上,她才細聲說:“肖湘一定要跟着要陪我去換藥,我怕她我怕她會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和你有什麼事情”北冥夜把筆記本放在一旁,長指往兜裏探去,可當觸碰到那隻裝着雪茄的木盒時,又似想起了什麼,眼底眸光微閃,終於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修長的腿交疊起來,斜斜靠在椅背上,放在窗邊的手撐着額角,狀似無聊地看着車窗外的景緻。
名可實在猜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她低垂頭顱,遲疑了好久才又說:“我怕她知道我要去帝苑,所以纔會跑到這裏來。”
北冥夜不說話,依然看着窗外。
名可也不敢說什麼,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在他身邊的時候壓力總是那麼大,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話會惹他不高興,不知道會給自己換來什麼下場。
車子還在道上緩緩開着,透過車窗往外頭看,街上一直都是這麼熱鬧,車水馬龍,處處繁華。
名可的心思開始有幾分渙散,剛纔在醫院裏吃了藥,這回居然有點昏昏欲睡了。
剛躺了一會,忽然竟聽到一把低沉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你當真這麼怕我”
她嚇了一跳,瞌睡蟲立即被嚇掉了一半,忙擡頭看着她,他正低頭看着自己,目光深幽,完全看不清那雙星眸裏頭藏了些什麼。
她忙搖頭,可搖完頭之後臉上又添了幾許蒼白,又緩緩點了點頭,她輕聲說:“怕,很怕。”
“你倒是誠實。”北冥夜淺淺笑了笑,誰也不知道他這一點笑意是真心還是假意。
名可卻覺得他哪怕笑也像戴着面具一樣,那笑意裏頭全是疏遠和淡漠,似乎不管什麼時候,他的笑總是這樣。
這個男人如同沒有心一樣,不管他是怒還是笑,彷彿都不是發自真心的,當然,她似乎也很少看到他發怒的一面。
只是偶爾在他一個挑眉,或是一個沉眸的小動作後,她就能感覺到他這一刻是不是在生氣。
“坐過來。”他忽然說。
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卻又不敢不從,慢慢地往他身邊靠近:“北冥先生,我真的無意想要衝撞你,我們說好的,你不會讓我和你這種關係公佈出去。”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是她自己說了不願意讓學校的人看到,他沒有阻攔纔會每次送她上學的時候,車子在後門口的角落便停下,讓她下車,但如果沒記錯,他確確實實沒有答應過她什麼。
見她咬着脣不說話,那張小臉的顏色卻越來越蒼白,北冥夜的目光忽然凝聚了起來,寒氣也漸漸外溢:“你是真的怕我,還是真這麼不願意呆在我身邊”
“我”是害怕,也是不願意,但,這種話能在他面前說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她忽然問,避開了那個敏感的話題:“來這裏多久了”
“不久。”北冥夜涼涼的長指在她臉上劃過,“也就一個多小時。”
名可心裏真的慌,他大忙人一個,居然在這裏等了她一個多小時,這麼長的時間,若是用在工作上,他可以多賺多少錢這些錢,可別有想方設法算在她頭頂上。
在這方面上,她怕這個男人,怕得很。
他說的話就像聖旨一樣,如果他說就是要算在她頭上,她想,他說了就一定會變成事實。
不過,她進了醫院也不過是一個多小時,這麼說,她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等在這裏難道說,他從學校一路跟隨過來
可他爲什麼不直接在學校門口將她攔下來
心裏忽然有點小感激,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沒有在校門口將她攔下,至少都是幫了她很大的忙,她和肖湘一起出來的,要是當時他出現把她帶走,肖湘那邊她就絕對糊弄不過去。
那張小臉上神色多變,北冥夜猜不透,事實上,也是因爲沒有花任何心思去猜。
斜靠在椅背上,他閉上眼,安靜歇息。
名可思前想後,想了很久,纔敢輕聲說:“先生,我的書本都還在宿舍裏,今晚今晚我能不能在學校睡”
他沒有說話,她本不該再煩他的,但,真的有重要的事:“下週二考英語,我想回去複習。”
六月底了,各門科目都在準備期末考試中,雖然她成績一直不差,但這不代表她不復習也能考出個好成績。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呼吸均勻,彷彿已經睡過去了一般。<ig srciage103363661853webp 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