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整個人頓時軟軟倒了下去
眼前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腦海裏只有慕子衿跟着那四個男人離開時回頭看她的一幕。
他脣角依然滲着血絲,目光有幾分冷,又有幾分柔和,那兩片沾了血的薄脣微微動了下,在無聲跟她說:別怕,我不會有事,照顧好自己。
然後,他被帶走了,和他們一起駕着車子離開,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子衿,子衿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一整天,她高燒不斷,迷迷糊糊中,反反覆覆說的都是這樣的話,子衿,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這斷斷續續的囈語,讓聽到的人心裏一直也被揪痛了起來。
柔姨別過臉,悄悄抹了把眼淚,再看名可時,她依然緊閉兩眼,還在不斷囈語中。
“什麼時候會醒來”慕應天低沉的聲音響起。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把陌生的男低音迴應着:“被惡夢困擾,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高燒已經退了,就看她自己意志。”
“那孩子只怕是被嚇傻了。”柔姨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隨即又哽咽了起來:“還不知道子衿怎麼樣了,都一整天了,也不來個消息,真的急死人了。”
名可心頭被堵了下,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但一雙眼如同被絞住了一般,一點都掙不開。
一整天了麼一整天了,那些人還沒有給他們打電話,還沒有送消息過來麼
子衿,他現在在哪裏子衿,現在究竟還是不是安好
心頭很疼,好疼
傍晚的時候,名可終於在自己的尖叫聲中被驚醒過來:“不要,子衿”
她霍地坐起,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便捧着心口用力喘起了氣。
“可可丫頭醒了”柔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名可睜開眼,纔看清房間裏的人。
除了柔姨,還有鍾裕佳和慕應天,慕子川不在,不知道在外頭做些什麼,他們一個個臉色凝重,盯着她的時候又是一臉焦急。
“昨天晚上,我和子衿從南宮家出來,半路停了下來,想去海灘走走”名可知道他們在焦急些什麼,立即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最後,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下車。”
都是她不好
“不是你的錯。”柔姨執起她的手,見她臉色依然蒼白,她遲疑了下,終於還是告訴了她真相:“那事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
“你說什麼”名可霍地擡頭,迎上她的目光,心頭堵得更厲害了:“柔姨,你說什麼什麼前天晚上”
柔姨有點難受,難受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慕應天也是一樣,只是沉重地嘆了一聲,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已經聽名可說完整個過程,他還得要出去和子川一起處理這件事情,看到慕子川還在廳裏打電話,和下頭的人分析那時候他們有可能離開的路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一顆疲憊的心總算是尋回了一點點暖意。
他老了,家裏出了這種事,如果不是有子川在,他真的會有點束手無措。
事情關心則亂,丟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他現在,心裏真的很亂。
房內,名可依然用力握着柔姨的手,用盡全力:“柔姨,你說什麼前天晚上,究竟怎麼回事我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柔姨沒有回答她,倒是一邊的鐘裕佳走了過來,手落在她肩頭上,無奈地說:“可可丫頭,你已經睡了兩天。”
名可心裏陡地一沉,她睡了兩天,也就是說,子衿被那些人帶走已經兩天了。
“有沒有消息”她啞聲問,聲音出口了才發現沙啞得幾乎讓人聽不見。
柔姨還是不說話,只是別過臉偷偷抹眼淚,鍾裕佳也是別過臉,眼底也有淚。
兩天了,要是綁匪要錢,爲什麼還不跟他們聯繫會不會是終於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者是子衿中途想要逃走被發現,然後
誰也不敢想象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
“不會的,子衿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們不說話,倒是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後,反倒安慰了起來:“那些人只是想要錢,他們不會傷害子衿的。”
至少,在要到錢之前,他們一定不會傷害他。
她閉了閉眼,再度深吸一口氣,忽然掀開被子往牀下翻去。
兩天了還不和他們聯繫,只怕,那些人是在準備逃走的路線。<ig srciage103363662213webp 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