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會說話的人,想從他口中聽出多少好聽的話語,很難。
等名可再一次徹底睡死,北冥夜也闔上筆記本,出了門。
這次不等佚暘過來,他親子到了佚暘的房間。
看清門外的人,佚暘立即將房門打開將他迎了進去,走到矮几前,從自己的公事包裏頭取出另外一份檔案袋。
北冥夜將蠟封撕開,將裏頭的鑑定報告取出來。
這份,纔是名可和名敬華的鑑定報告,剛纔給名可看的那份,自然是假的。
沒有任何意外,兩人並不是父女關係。
接過佚暘遞過來的打火機,隨手點着,這份報告連同檔案袋便一起被燃燒了起來。
火光映在北冥夜眼底,映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沒多過久,報告和檔案袋徹底被燒燬,他隨手一揚,將殘餘的灰燼扔掉。
“先生,你真要帶可可小姐回去嗎萬一”佚暘還是有點擔心。
“沒有萬一。”老爺子開了口讓名可回去,不回,以後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要讓他們回去,那就大大方方回一趟,早晚要面對的事情,不是麼
以老爺子在東陵的眼線,哪怕他再怎麼藏着掖着,也不可能將人徹底藏起來。
“先生”佚暘還想說什麼,忽然,門鈴竟被摁響了。
就連北冥夜也忍不住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舉步朝房門走去。
門外,名可站在那裏,一頭長髮還有幾分凌亂,分明是從牀上剛爬起來的,小巧的臉上全是不安,還有幾分驚慌失措。
只是一眼,心頓時被擰了下。
他立即打開房門。
看到他,名可狠狠鬆了一口氣,走到他跟前,想要抱他,卻又不敢放肆。
北冥夜伸出長臂將她納入懷裏:“怎麼回事怎麼起來了”
“做惡夢被嚇醒,醒來之後沒有看到你。”今晚的事情她還是沒辦法接受過來,醒來看不到他,她心裏真的很害怕。
北冥夜一顆心又被揪了一把,從此以後,她就只是名可,永遠只是名可了。
剝奪了屬於她的一切,此時此刻,對她的憐惜便更勝從前。
他摟了她,朝門外走去:“有點事要和佚暘商議,我這就陪你回去。”
“不用,你要是有事,我自己先回去。”她只是看不到他纔會害怕,現在看到他,心也定了:“我沒”
見他面容祥和,名可才寬了心,正要和他一起往回走,又似忽然聞到些什麼。
她皺了皺鼻子,忍不住回頭往房間裏頭張望了眼:“是不是燒焦了什麼東西”
“沒有,剛纔抽了根菸。”佚暘堵在他們身後,笑着說:“不早了,可可小姐和先生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晚安。”
說罷,再次衝兩人一笑,便隨手將房門關上。
名可眨了眨眼,佚暘抽菸她怎麼印象裏好像從來沒見過佚暘抽菸的模樣,尤其,剛纔那陣味道似乎不是煙味
“怎麼你還想留下來陪他睡覺”北冥夜沉了沉眸,語氣聽起來似乎並不怎麼好。
名可嚇了一跳,擡頭對上他依然有幾分森寒的目光,她咬脣道:“說的什麼渾話”
“看來你精力還不錯。”他忽然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原來是我今晚沒有盡力,還沒讓你滿足。”
“什麼不是我不是”
女人驚呼的聲音被擋在房門之內,那張大牀上,頓時又翻滾了起來。
名可真的鬱了,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她剛纔那麼什麼特別的意思早知道他這樣,她就不出門去找他,直接接着睡算了。
今晚已經摺騰過一次,再來一次,她真的會扛不住的
可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早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名可又去了醫院,陪奶奶聊了會二天,再跑到特護病房裏,給爸爸揉了一個多小時的胳膊大腿。
不知道是不是開始有點能接受自己這個新的身份,雖然有很多事情還是沒辦法想明白,更加不知道名珊和宋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醫院出來的報告,她沒有辦法懷疑。
其實說到底,一切只因爲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身邊的男人
在病房待了一個多小時,她還是離開了。
走出帝斯醫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座宏偉的建築好一會。
今天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但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就算再不捨,也只能忍下來。
等爸爸好起來,或許
她沒辦法想“或許”之後的事情,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奶奶現在還多了個老人癡呆症,以後,只怕症狀會越來越厲害<ig srciage103363663922webp 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