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紹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來自地獄的修羅
    倉庫裏,燈光昏暗。

    大家都在等着刀疤開口。

    可是,三分鐘過去了,他們卻連一個字都沒有等來。

    霍紹庭“叮”的一聲彈開打火機的蓋帽,漫不經心地看着那一小簇輕輕跳動着的火苗。好半晌之後,他偏頭將煙點燃,姿態隨性至極。

    刀疤捏了捏拳,“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你們這樣對我,那是犯……”

    刀疤的話還沒說完,霍紹庭像是耐心用盡,轉身便是一腳朝着男人狠狠踹去!

    “咚——”

    “唔……”

    刀疤倒在地上,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嘴裏還發出難忍的痛呼聲。

    因爲被繩子綁在椅子上,加上霍紹庭用了大力,他這一摔,可是摔得不輕。

    紀林霄挑了一下眉頭,心中不見半分不忍之意。

    裴哲宴則是心想道:這不是敬酒不喫喫罰酒是什麼?

    霍紹庭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在地上的男人,神色間不見一絲波動。他那雙犀銳的眸子,淡漠地盯着刀疤,那眼神冷得彷彿眼前的人只是一個死物。

    “想好了嗎?”

    在刀疤的痛吟聲漸漸低緩之時,霍紹庭輕飄飄地開口問道。他那語氣,彷彿是在說:剛剛,不過只是一道不起眼的開胃菜。

    “……”刀疤還是沒有吭聲。

    說?他要怎麼說?當年指使他去做那件事的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善茬。如果他真的將什麼都說了,霍紹庭不一定真能放他安全離開,就算不會死,起碼也是半死的狀態了。

    而那個人……到時候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說。這樣的話,頂多就是挨一頓打,他還能抗得住,總比霍紹庭和那個人都對自己動手要來得強。

    見狀,霍紹庭的鷹隼一般的眸,危險地眯了起來,脣角處卻矛盾地勾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紀林霄低咒了一聲,“嘴還挺牢實!”

    霍紹庭慢慢踱步來到男人面前,又極其緩慢地蹲下了身子,他盯着刀疤因爲疼痛而冷汗直冒的額頭,以及那張蒼白的臉,然後又瞥了一眼手中的煙,脣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明明是在笑着的,因爲不知道對方會怎麼對自己的刀疤,一直緊盯着面前的霍紹庭,在看到霍紹庭的表情後,他心上顫得厲,冷汗也是簌簌往下掉。

    “那一天,你打了我哪裏,還記得嗎?”

    聞言,刀疤喉頭快速滾動着,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失去了。

    那天月黑風高的,場面又是那般混亂,他哪裏還記得自己打了霍紹庭哪裏?

    可是,他還是閉口不說話,只因爲害怕而本能地就往後移動。

    霍紹庭掀起眼皮掠了他一下,突然出手扯住刀疤的頭髮阻止他繼續往後退,拿着煙的那隻手也是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煙摁在了刀疤的後腦勺上……

    那樣的霍紹庭,明明在做着很殘忍的事,卻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那樣的他,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周身都散發着一種信號——危險!

    “啊——”

    刀疤痛叫出聲,雙眸也不由自主地瞪大,臉色白得宛如一張雪白的紙。

    菸頭燒着了刀疤的頭髮,又灼燙着他的頭皮,那種讓人噁心的味道頓時就四散開來。

    紀林霄似乎也被驚到了,瞪着眼看着不遠處的那一幕,腦子裏全是鋪天蓋地的“我特麼”、“我擦”這一類的“文明”用語。

    裴哲宴也算是見過了不少大場面的人,但還是因爲眼前所發生的事而深感震驚。

    這特麼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霍老三嗎?

    不過,紀林霄和裴哲宴誰都沒有上前阻止。沒辦法,誰叫刀疤不識擡舉?他們,是給過他機會的。

    “我不知道!”刀疤估計是疼得太厲害了,出口的喊聲帶着幾分淒厲之意,“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

    夜色像是被人染了墨,天空中沒有一顆星子。夜風很大,吹得樹枝不斷搖晃。

    刀疤被打的悶哼聲時不時的傳來,霍紹庭卻是連眉眼都不眨一下的,彷彿那個人的生死都與他無關。

    裴哲宴從不遠處停放着的車子邊走來,手裏拎了兩瓶礦泉水。

    “來,洗洗吧。”裴哲宴擰開其中一瓶礦泉水瓶蓋,衝霍紹庭說道。

    霍老三有潔癖,剛剛抓過刀疤的頭髮,他從倉庫出來後,手垂在身側,與自己的衣服隔着一些距離。這些,都被裴哲宴看了個清楚。

    霍紹庭沒有推辭,就着礦泉水簡單洗了個手,心裏的膈應之感頓時就淡了。

    “抽嗎?”裴哲宴又掏了煙出來。

    霍紹庭接過來點燃了,心情卻並沒有精神糧食的慰藉而有所緩和。

    “要是他一直不說怎麼辦?”裴哲宴問。

    霍紹庭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輕飄飄的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可是,裴哲宴知道,霍老三的心裏現在不知道多窩火。

    裴哲宴還沒回答,紀林霄就從倉庫裏快步走了出來,心情很差地爆了一句粗口,然後才說道:“就跟糊了膠水似的,愣是一個有用的字都不說!”

    “……”霍紹庭眯着眼抽了一口煙,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音節來,“嗯。”

    “都半死了,也不能一直打吧?”紀林霄煩躁地耙了耙頭髮,“小爺我就沒見過這麼不進油鹽的主!”

    裴哲宴往身後的倉庫看了一眼,“現在怎麼樣了?”

    “你說能怎麼樣?”

    裴哲宴輕咳了一聲,問向霍紹庭,“霍老三,這事情怕是不好辦,咱們也不能太激進了。要不,我們先回去,緩兩天再過來?這邊就讓紀林霄的人看着,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想通了決定招了呢?”

    “不等!”霍紹庭想都沒想地開口說道。

    紀林霄和裴哲宴對視了一下,然後有些爲難地說道:“霍老三,這要是再打下去,那傢伙說不定就死了。到時候,這不是個麻煩事?”他們的目的是想要知道當初害霍老三他的背後的那個人,以及其目的,而不是想要刀疤的命。

    “還有,”紀林霄繼續說道,“就算他怎麼樣了,你不還是想知道當年想害你的那個人是誰嗎?我們要是再去找別的人,這也麻煩,萬一對方也跟這個刀疤一樣什麼都不肯說,那又怎麼辦?”

    霍紹庭盯着菸頭上的火星看着,過了好幾秒鐘,他曲起手指,將菸蒂給彈了出去。

    菸蒂上的火星遇了風,上面的火星驟然大盛。在空中拋出一抹弧線,最後跌落在了稍遠處的草地上。

    “捨近求遠?我不做那樣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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