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宏就照着在醫院時照顧她那般，去洗手間打了熱水，擰了毛巾準備給她擦臉擦手。
看着霍正宏手中的毛巾，葉舒淡漠地開口：“你去叫張媽來就好。”
霍正宏捏着毛巾的手緊了緊，“張媽可能已經休息了。”
“你之前半夜回來，她也會起來給你煮醒酒湯。”
“葉舒，在醫院的時候，不也是我做的這些事嗎？”
葉舒冷笑一聲，“醫院？你叫了保鏢守在門口，沒有你的允許，連醫生都進不去，你覺得還能有誰幫我做這些事？”
“別鬧了，行嗎？”霍正宏輕嘆道。
葉舒瞥開眼，“你去叫張媽來，我這裏不需要你幫忙。”
霍正宏看着葉舒的側臉，他閉了閉眼，最後還是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霍正宏就回來了，卻不見張媽的身影。
“張媽睡着了。”
葉舒冷笑一聲，“要我親自去叫？”
霍正宏背脊微僵，“葉舒，爸今天高興，沛恩也住在旁邊，你真打算驚動他們嗎？”
“……”葉舒皺着眉頭，沒有再出聲。
霍正宏舒了口氣，蹲下去開始重新擰毛巾。
給葉舒擦洗完之後，他就端着水盆去倒水，順便洗澡。他的心情多少是有些開心的，只要他對葉舒多做一些事，葉舒應該會慢慢放下對他的成見。
因爲擔心葉舒到時候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他洗得很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卻沒有在牀上看見葉舒的身影。
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最後在看到房間裏的雙人沙發時，他的眸光頓時便暗了下去。
她……竟然睡沙發？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用問也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沙發邊站定，垂眸看着用背朝着他的葉舒，儘量用還算平靜的口吻問道：“怎麼睡這裏了？”
“葉舒，去牀上睡。”
葉舒閉着眼睛回答：“不用了，我睡這裏就好。”
“你非要這樣嗎？”
“你不想吵到爸，也不想讓沛恩和聽風看見我們鬧不和，我想……這是最好的方式。”
“最好的方式？”霍正宏咬了咬牙，“葉舒，我並沒有虐待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霍正宏。”葉舒睜開眼，扭頭看着頭頂上放的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霍正宏心上顫了一顫，急切又欣喜地說道：“你說。”
“知道我心裏是怎麼想的嗎？”葉舒笑了笑，“我本來是想，我們離婚纔是最好的方式。可是後來我又想，我憑什麼要離婚呢？即便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可她的兒子不是還在？而且，這個地方，我住了三十多年，從我們結婚之後，我也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不會離婚，我就守在這裏。你怎麼想，我無所謂，但我不會看着你像之前那樣胡來，不會讓你再因爲別人來委屈我的孩子。”
霍正宏背脊一僵，心上漫過許多酸澀，最後卻又笑了。不管她怎麼想，只要她不離婚，他就還有彌補的機會。
“你放心，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這，是他對她做出的保證。
葉舒抓着被角，不想多說，“我累了。”
就只是這麼三個字，霍正宏一時再也說不出話。她累？是心，還是身體？
過了好一會兒，霍正宏說道：“你不想和我睡一起，那……你去牀上睡吧。”
“不必。”葉舒淡淡地回了一句，又攏了攏被子，頭也往沙發裏靠了幾分。
霍正宏仰着頭，大大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就往陽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