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上的痛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可腦袋只要她一想要集中精神就痛的讓她難以忍受。
而每一次想醒過來的時候,強烈想要睜開眼睛的意識讓她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覺得腦袋沒有那麼沉了,再一次嘗試着想要把眼睛睜開。
終於,這一次,她眼睛縫裏纔出現了一絲光亮,然後這一絲光亮開始越擴越大。
直到她的眼睛徹底的適應這種光亮。
映入她眼裏的就是一個偌大簡潔的房間。
但一看就是偏西式的建築風格,她皺了皺眉,剛想動一下,背後猛的傳來一陣劇痛,連帶着腦袋都疼了起來。
她倒吸了一氣,轉身把衣服從肩膀脫了一半,看了眼背後的傷口。
明明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怎麼還是這麼痛。
背後的傷口只留下了一道疤,但雖然外面癒合的很快,裏面卻還沒完全癒合。
用異能造成的傷跟普通的武器造成的傷不一樣,雖然因爲她的自愈能力很強,但實際上在傷口裏面恢復的速度要比外面慢的多。
估計給她看病的一聲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晃了一下頭,停留在她腦海裏最後的記憶,是……沉入海底的那一瞬間,還有那個隨着她一起墜入海底的男人……
她還要再想什麼的時候,腦袋又疼了起來。
無奈之下她只好先暫時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她環視了一下四周。
桌子上,放着燒好的開水和馬克杯。
而窗外是一片綠色的草地,看不見盡頭。
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身體因爲有一段時間沒有動了,稍微有點僵硬。
不過她很快就適應了。
把身上插着的針管拔了下來,走下牀。
看了一下四周之後走到了桌子邊上,往馬克杯裏倒了一杯水,咕嚕嚕灌進了喉嚨裏。
這才讓她的乾涸的嘴脣滋潤了一點。
連着喝了好兩杯滿滿的水之後,她才停歇,朝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才發現她是在一個像是古堡一樣的建築裏面。
而外面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士兵崗哨。
她皺了皺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她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等等……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醒了。”
忽然,一道高挑的人影擋在了她面前。
男人很高,穿的雖然是一身比較隨意的常服,可在他身上也穿出了一種一絲不苟。
她擡起頭,看着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齊擇。”
齊擇深邃的眸子閃了一下,旋即看了一眼她現在的狀況。
“剛醒不宜多走動,進去吧。”他淡聲說道。
葉安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重新走進房間,葉安坐回了自己的病牀,眼睛卻是盯着齊擇。
齊擇也走進了房間裏坐了下來,不過坐下來之前,他走到門邊按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葉安聲音淡冷,平靜的問道。
齊擇也看着她,“算是吧。”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眼底突然凜了一下。
葉安忽然覺得一種不安,有一種被入侵的侵略感。瞬間讓她渾身都提起了戒備。
齊擇眼底的霧氣漸漸散去,嘴角輕扯,“你還記得,你是誰,發生了什麼事嗎?”
葉安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了齊擇的問話,“我是葉安,後來,掉進了海里……”
她還要再想起什麼,腦袋立刻陷入了一陣混亂,以及劇烈的疼痛之中。
齊擇看着她的反應,眉心微微動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了過來,沉聲說道:“我忘了,想不起來。所有需要想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我現在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擡起頭,盯着齊擇,眼睛眯了一下,“你又是誰?”
她認得齊擇,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齊擇看着她半晌,第一次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這種迷惑,像是迷了路的旅人。
突然之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也不知,該去往何方。
也忘了,自己究竟爲何會踏上這一條路。
“你跟我是什麼關係?”葉安又問了一遍,眸光緊凜。
她認得齊擇,就說明他們本來就認識。並且,十分熟悉。
齊擇依然看着他,那雙眼睛像是能夠洞察所有,有着一股讓人無法直視的力量。
可葉安的眼底依然是一片平靜從容,等待着齊擇的回答。
齊擇的目光落在了葉安的手上。
她皓白的手腕上,有着一個銀色的手環,而右手的無名指上,那枚紅色的紅包戒指格外扎眼。
他嘴角微不可見的咧了一下,“朋友。”
“朋友。”葉安重複了一句他說的兩個字。
“不錯,朋友。”他淡聲再次說了一遍。
葉安眉心攏了一下,但心裏已經相信了齊擇的答案。
因爲她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這個人是毫無排斥的。
就在這個時候,醫生敲門走了進來。
“元帥。”他恭敬的對着齊擇鞠了個躬。
齊擇點了下頭,不需要他多說,醫生就直接上前替葉安做起了檢查。
葉安也順從的任由醫生給自己檢查身體。
檢查完身體之後,醫生才詢問了一下葉安的狀況。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他一邊問,一邊給葉安的腦袋做起了檢查。
葉安淡淡道:“挺好的。就是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很多事想不起來了。”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着的卻是齊擇。
醫生皺了下眉,“那你還記得多少以前的事?”
“不需要思考,不用腦子的事,都記得。我的名字,我的身份。”葉安回答。
包括,她還知道她有異能力。她不是普通人。
醫生仔仔細細的替葉安再次做了一次腦部的檢查。
齊擇也坐在一旁看着,所以,葉安才能在見到他的時候,直接就叫出他的名字。
因爲這就是一種條件反射。
看到的時候自然會脫口而出。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才取下了葉安腦袋上的針管和儀器。
“有結果了嗎?”葉安問。
聲音很從容,也很淡定。
完全沒有一點像她現在這種情況的病人該有的模樣。
倒是讓醫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