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蓁話兒間,是喫醋的意思,不過傅鈺深似是沒有聽出來。
說到這,凝蓁擡頭瞄了一眼傅鈺深,見他正盯着自己,匆忙將眼神壓了下去,“今晚去,本想看究竟,但見兄長只對她小妹相待,也就沒什麼。誰知我喝果子水喝多了,兄長知道的,人有三急。”說到這,凝蓁臉頰紅了起來,她覺得羞的體無完膚。
傅鈺深並未覺得如何不妥,只“嗯”了一聲,算是迴應凝蓁。
凝蓁就繼續說“我見遠處有樹林無人把手,就去了。”凝蓁嗚嗚咽咽的說着,“誰知有人跟蹤,想要用麻袋套住我,我當時以爲是什麼牙婆子要抓我販賣了,就用了兄長交給我的方法,狠狠踩了那人的腳,用胳膊肘狠狠一頂,那人就暈了過去。我怕她醒來追上我,就接了她身上的東西捆了她手腳,捉住了口,套上麻袋。這一切剛做完,就稀稀疏疏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那些人什麼話也沒說,對着地上的人就一頓好打。”
聽凝蓁敘述,似乎是下手挺狠的,虧的凝蓁這丫頭激靈,不過轉念一想,皺了皺眉頭,“你可知你襲擊的正是藍珠公主”
凝蓁自是知曉,不過藍珠公主對她下毒手,她不過是借力打力罷了。
“啊”凝蓁被驚訝的變了色,“我襲擊的人是藍珠公主糟了糟了,這下我可闖了大禍了。”
既是演戲,也要把表情都做到位,免得惹傅鈺深懷疑。
凝蓁把這些說完,一眼淚花花的看這傅鈺深,“兄長,我委實不是故意傷公主的,黑燈瞎火的,我哪裏看得清要害我的人是誰。我一緊張,便什麼都顧不得了,只忙着自保了。凝蓁確確實實沒有說謊話,你要信我。”說着又哭了起來,“對不起兄長,害你受累了,這遭,傷公主的人是我,明日單于若是問話,只管將我交出去吧,不能再壞了兄長的大事。”
現下,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凝蓁也頂是聰明的,說話以退爲進,越是這樣,傅鈺深必然不會將凝蓁交出去的。
傅鈺深也沒有要責備凝蓁的意思,見她這般委屈,也着實覺得是自己不好。藍珠公主問過他關於凝蓁的事,是他沒有給答覆,而凝蓁相同問過藍珠的事情,他也沒仔細上心,只寥寥幾句,這才惹得兩個女孩各懷心事,鬧了今日這一出鬧劇。
真是不明白,這些孩子心中想些什麼。那藍珠公主於他有意,不過,他也只將藍珠當作是妹妹看待,因未曾說清楚,纔有了今日這檔子事,女孩兒的嫉妒心,真真不能小覷了。
傅鈺深到底是不忍心責備凝蓁,只道“沒有受傷已是萬幸,這事原是因爲而起,明日若單于問起,我自有答覆。”又問了問凝蓁的病情,稍作片刻就離開了。
凝蓁抱着被褥躺在牀上,其實她對傅鈺深半有講真話也半有撒謊,比方說,她知道來着就是藍珠公主,卻還是將她給捆綁了。看着公主被揍,她心中很解氣。
結果廚娘以爲是水缸漏了,次日又換了個新水缸。
從到了並梁城後,她做的一切,包括陷害世子對她不放手派人尾隨,她絕食稱病,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再到故意淋涼水,吹涼風感染風寒,以及順水推舟害公主被揍,都是她有心算計的。
不是有句老話兒說,人不爲我天誅地滅嗎
做了這麼多,如果傅鈺深知道這都是故意的,一定會瞧不起她的。事到如今,做都做了,如果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前頭剛給自己打了氣,但是想到梟渠和高燁塵,不免又退縮回來,緊緊地將頭縮進了被窩中。
若是傅鈺深真真拋棄了她,那她也定會在劫難逃,不妥不妥,是以,陷入了糾結之中。
果不其然,次日單于就命人前來傳喚凝蓁,傅鈺深稱是自己帶來的人,出了此等事情,他也是有必要去向單于認罪,那人知道傅鈺深是單于座上賓的貴客,見傅鈺深執意如此,也不好阻攔,便允了。
在王宮偏殿,只見藍珠頭戴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不過眼角的淤青還能隱約看見。她用本土語言說了一番,凝蓁聽不懂,只乖乖的低着頭,傅鈺深眉宇稍稍一皺,道“公主言她加害你,那麼請問公主,她又是如何將公主騙至樹林中行兇的。”
面對傅鈺深的提問,藍珠公主一時語塞,她着實找不出好的藉口來佐證凝蓁害她被打一事。那幾個人是她吩咐的行事的,只不過要打的人是凝蓁,卻陰錯陽差變成了自己。事是她挑起的,她身爲堂堂阿柴虜國的公主,怎會讓一個小廝給騙了,不僅被騙還被揍了,這事如何傳出去都有損她身爲公主的顏面。
單于也問藍珠,此時藍珠又惱又羞,小女孩子家受不住氣又極愛面子,竟是回答不上來,扭頭跑了出去。
看藍珠跑了出去,單于便笑臉道“我這個女兒啊,算是被我寵壞了,今日本是想問問昨晚的事,不曾想驚動了傅大人,真是罪過罪過。”
傅鈺深言,“單于哪裏話,人是我的人,出了此事,我應有責。”他也不便多言,不過凝蓁看着他站出來爲自己撐腰,別提心中有多歡喜。
藍珠卻不那麼開心,她揮動着鞭子,將花園中的冬青抽的滿地都是,慘不忍睹。老遠藍達就看見自己妹妹在那發脾氣,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藍達走近了,藍珠只顧着生氣,聽到有腳步聲跟近,看也不看,揮手就是一鞭子打了過去,藍達反應快,一把抓住了鞭子,關心道“藍珠,我的好妹妹,誰又惹着你了”弟妹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