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宮裏傳聞皇上有意將六皇子接回宮中撫養。”一個年老的女居士走到跪在菩薩像前的另一個女居士的身旁說到,
“他終於想起來還有琰兒這個孩子。”那女居士手中慢慢的捻着佛珠,淡然的說到。
“娘子,後宮爭鬥,皇子皆死於非命,皇上現膝下無子,又已年邁,無人繼承大統,六皇子怕是逃不掉了。”站着的那女居士說到,
“他畢竟是皇子,即使有我這個卑賤的母親,他也是皇子。”跪在菩薩像前的女居士說到,
“六皇子一旦回了宮,定會交給皇后撫養,這···”站着的女居士說到,
“他若是想讓曦兒回宮,必定有保全的辦法,他現在只有曦兒這一個皇子。”跪在菩薩像前的女居士說到,
“可是娘子您捨得嗎?”站着的女居士說到,
“捨不得又能怎樣,我已經讓他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有這樣平靜的生活。”跪在菩薩像前的女居士說到,
“可是那件事···”站着的女居士說到,
“那人都不怕,又有什麼關係呢?”女居士收好佛珠,對着菩薩像叩首,站着的女居士將她攙起,兩人離開了禪房。
禪房外,一個小男孩兒蹲在樹下玩耍,那女居士走到了他的身邊。
“曦兒。”
“孃親。”那小男孩兒竟是她的兒子,
“看你弄的這麼髒,都快成小花貓了。”女居士從袖中拿出一方絹帕,輕輕的擦着他的臉頰。
“孃親抱抱。”小男孩撒嬌到,
“好,孃親抱抱我們曦兒。”那女居士抱着小男孩兒坐到旁邊的涼亭中。
“曦兒,接下來孃親說的話,你要好好記住。”女居士嚴肅的說到,
“恩。”小男孩乖乖的應答到,
“曦兒,以後無論孃親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女居士說到,
“孃親爲什麼要離開曦兒?”小男兒不理解孃親一直在他的身邊,爲什麼要說離開呢?
“孃親只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認識的人,你要記住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將自己的內心的想法告訴別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堅強,記住了嗎?”女居士嚴肅的說到,
“好,去玩兒吧。”看着眼前無憂無慮的孩子,她的心中五味雜陳,那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怎麼會捨得,可是他的身份,她不得不放棄。
本來以爲她遠離後宮,遠離京城,能帶着孩子躲過一劫,她不求她的孩子有多富貴,她只想讓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可是沒想到後宮的那羣女人這麼狠毒,居然讓所有的皇子都早夭,她也知道他回去會面對多麼危險的境地,可是他身爲唯一的皇子逃不掉了。
很快,宮裏便下了旨,要六皇子回宮。
“曦兒,我們要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開不開心?”女居士說到,
“開心,孃親呢?”小男孩問到,
“孃親要交代一些事情,你先去,孃親隨後就到,乖。”女居士輕輕的撫摸着小男孩的發頂,
“那孃親要快一點。”小男孩說到,
“好。”女居士將小男孩親手抱馬上,宮裏的馬車帶着衛廷曦離開了,看着馬車漸行漸遠,她的眼角滑過一地淚,很快便拭去。
“寧貴人,皇上有旨···”宮裏來的太監說到,原來這廟中的女居士正是被皇上廢黜,在此修行的寧貴人,六皇子衛廷曦的生母。
“本宮知道,本宮會自行了斷,不會成爲儲君的麻煩,李公公有勞將這封信交給皇上。”寧貴人從袖中拿出早已寫好的書信,交給李公公。
“奴才明白。”李公公接過信件,仔細收好。皇宮。
“啓稟陛下,六皇子接回來了,寧貴人已薨,這是寧貴人的絕筆信。”李公公將寧貴人交給他信件呈給皇上,皇上打開信,
“原無所求,皆是無悔。周全幼子,乃吾遺願。”十六個字,便是這一生,皇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貴人寧氏雖已廢黜,但仍堅持代發修行,喫齋唸佛,祈禱國運昌順,實乃賢良淑德,追封寧貴人爲寧妃,入妃陵。”皇上沉思片刻說到。
“喳。”李公公下去宣讀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