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衣服要洗到何時去呀?我餓的都沒有力氣了。”李慧如蹲在地上,看着堆成山的衣服說到,“多說無益,你若是想喫飯就安靜的浣衣。”小琴不耐煩的說到,李慧如知道小琴不同於她,爲了保全自己,還是安靜的幹活吧,李慧如坐在矮凳之上開始浣洗衣物。“啊,這水好涼呀。”李慧如的手碰到洗衣盆的水叫到,她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是從小也是按照選秀的標準培養的,手是姑娘的第二張臉,李慧如對手的保養格外的用心,十指不沾陽春水,碰到這浣衣用的冰涼井水,自然是不適應的。但是看到小琴並沒有理會自己,李慧如還是咬着牙將手伸進了冰涼的井水中。
“小翠姐姐,剛剛我去後院送衣服,看見芳蘭苑的那兩人正在洗衣服呢,那李慧如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不過才洗了兩件衣服,那纖纖玉指便紅腫了,若是洗上一整天的衣服,怕是那樣好看的手就不成樣子了。”小松說到,“什麼人就是什麼命,若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麼所產生的的一切後果,無論好壞,都要自己承擔。”小翠說到,這句話不光是說李慧如,也是對這羣丫鬟說的,唐府這樣的大,丫鬟衆多,不乏有幾個自恃有幾分姿色的丫鬟,每天不知道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整天就想着怎麼爬上老爺的牀,她作爲府中的掌事丫鬟,是誰自然是一清二楚,這小松便是其中的一個,她也是趁這個機會敲打敲打這些小丫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敢大打老爺的主意,勾引老爺,下場便和李慧如一樣,甚至比她還要的悲慘。安安分分的做個丫鬟,主家仁善,會在奴籍期滿之時,給他們出府的機會,若是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要怪別人心狠手來,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做事吧。”小翠看着小松低頭默而不語的樣子,她知道她的話中話,小翠便知道她聽進去了,聽進去就好,這李慧如是戶部尚書送進府中的人又怎樣,不還是在這後院做着浣衣的粗活,有背景之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低賤的奴僕,就是要這樣,夫人對她那樣的好,她絕對會竭盡全力幫助夫人掃清身邊一切威脅夫人地位的障礙。
“小翠沒有事先將此事通報給夫人,自作主張,夫人可不要生氣。”小翠說到,“你不僅沒有做錯,還做的很好,我怎麼會生氣呢?這府中可是有不少的下人,這些衣服可是夠她們洗上一陣子的了。”蓮華說到,“府中共有六十六個小人,每個人拿出了自己積攢的衣服,算起來倒是有一百多件。”小翠說到,在後院浣衣的那幾個婆子和丫鬟,婆子們是浣洗主人的衣服,而那幾個小丫鬟浣洗的是府中一等僕從和二等僕從的衣服,三等和四等僕從的衣服全都是由自己來洗,這回不用自己動手洗衣,自然將積攢了許久的衣服全部拿了出來。
“着人吩咐下去,只有他們將所有的衣服洗完,且經過孫婆子等人驗收後,確定真正洗乾淨了,纔可以離開後院,才能將飲食送到芳蘭苑。”蓮華說到,“小翠明白,小翠這就去做事。”小翠離開了凝暉堂,“身邊有一個機靈聰明的丫鬟是很重要的,她可以幫你解決很多的事情,但是永遠不要完全信任一個人,無論是你多麼熟悉的人,因爲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完全瞭解另外一個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蓮華指尖捏着繡花針,慢慢的說到,這番話她是說給袁悅馨說的。
這個小翠的確實是個聰明伶俐的,也知道怎麼樣爲主人做事,但是若是太過的聰明,反倒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蓮華早些年閒來無事的時候,看了司命星君爲凡人寫的名簿,其中有很多的故事,便是貼身丫鬟太過的聰明,受到主人家的重視,慢慢的在這種重視中迷失了自己,忘記自己奴僕的身份,公然與主人作對,有的成功了,將原配夫人逼死,自己成爲了續絃夫人,也有成爲了主人妾室的丫鬟,但是更多的是,東窗事發被主人厭棄,甚至不得好死的下場。蓮華既然介入了他們的生活,自然不喜歡與自己共生過一段時間的袁悅馨成爲那樣悲慘的女人,同樣也不會希望小翠這樣聰明的孩子,反倒被聰明所誤。這是蓮華對袁悅馨的忠告,因爲是靈魂共生,袁悅馨會聽到這番話,但是她不知道這番話是從她的嘴中說出,她只會知道這是自己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