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枝繁葉茂的鮮花,現在已經凋零了,就連屋門前那茂盛的草坪都已經塌陷了下去。彷彿連植物都知道這裏的主人已經沒有了。
喬詩琪的腳步頓了一下,突然間感覺自己不應該來。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很現實的,當初和宮燦在一塊也是因爲利益所驅。現在二房的人都沒有了利益自然也沒有了。
想到這裏,喬詩琪轉身便要走。
身後,響起了傭人的喊聲,“宮燦少爺,你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喬詩琪慌忙轉身看過去,便看見了宮燦坐在客廳門口,面對着大門外的那個沙發上。這會兒他雙目空洞,正朝着這邊看過來。
心裏一緊,喬詩琪邁出去的腳步又重新轉了回來。
“宮燦,你怎麼樣了?”
宮燦沒吭聲,依舊保持着剛纔那個表情和動作,只是那樣呆呆地看着她。
喬詩琪被她看的心裏發毛,總覺得他似乎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內心。
剛想說話,宮燦已經伸手抱住了她。
“你爲什麼要來?我以爲沒有人會來了。我以爲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關心我了。”
喬詩琪一愣,擡起來的手又緩緩放下。
這些年,她接觸到的男人不少,也自然知道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
之前她和宮燦兩個人雖然相處得熱火朝天,但是她心裏清楚,那只是一種利益之間的各取所需。她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感覺到過真心,也沒有想過要從他的身上得到真心。
可是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真心。
其實仔細一想,雖然宮昆死了,但是二房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了。那麼大的樂園還在那裏,即便是二房將來被宮家趕出去,有那個樂園在他們也不會過什麼苦日子。
想到這裏,喬詩琪伸手抱住了宮燦。
“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你出了事,我怎麼會不關心你呢?”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
“不!”喬詩琪搖了搖頭,“你還有我!”
在喬詩琪的安慰之下,宮燦在出事之後的第七天,終於振作了起來。
之後,醫院也下了蔣芳茹的病情單子,蔣芳茹是因爲服藥過量,影響到了神經中樞系統,這一輩子可能都自能在牀上度過了。
出於禮貌,喬詩語和宮洺也去醫院看望了。
他們去的時候宮燦也在那裏,病房裏面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她一個人坐在病牀前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看見宮洺他們來了,他也沒吭聲。
宮洺是那種不怎麼愛說話的人,所以也是象徵性的看了一下,便轉身要走。
等到出來的時候,宮燦才追出來。
“謝謝你,二哥。”
宮洺淡淡的看着他,“你是真的要感謝我們嗎?我以爲你會恨我。”
宮燦一愣,旋即露出了一個和從前一樣的微笑。
“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爲什麼要恨你?藥是他們下給大伯的,也是他們自己下給自己的!總之,大哥我還和從前說的那句話一樣,我想咱們家能和和睦睦的。”
宮洺愣了一會兒,才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等到出去之後,喬詩語才狐疑地問道。
“你真的相信宮燦嗎?雖然我也覺得他挺真誠的,可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一個人真的可以把仇恨看的這麼淡嗎?畢竟他的父母雖然不是因爲我們而死,可也是因爲我們去查那個案子纔會嚇的他們自殺”
宮洺還是剛纔的那個表情,淡淡一笑。
“爲什麼不信?既然他要這麼做,那我就陪他一起演下去。”
喬詩語恍然,“你心裏有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