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冷宮毒後不好惹 >第十五章 怎麼個死法
    莫說德妃,就是陛下都嚇得心裏一突。

    “放肆,聖駕面前喧鬧,罪該萬死!”德妃厲聲喝斥。

    輞煙把心一橫,慘兮兮哭訴,“皇上?德妃娘娘?奴婢該死,只是,我家娘娘昔日在冷宮備受搓磨,如今舊患復發,疼的死去活來……”

    梁初已然聽到帷幔後的低聲呻吟,忙去看穆菱狀況。

    德妃眸中驚疑不定,遲疑兩步,“舊患復發?”

    輞煙死死摁着穆菱,狠狠掐了她家娘娘一把,垂淚道,“是,娘娘受過鞭刑……”

    穆菱被人誣賴毒害同宮的慧嬪,直接被梁初扔進了慎行司,打了個體無完膚,輞煙散盡錢財,纔將將保住穆菱一命。

    “冷宮裏又冷又髒,娘娘身染惡疾,終於等到了皇上您來接她,誰想到,纔回來就—嗚嗚嗚……”

    德妃死死揪緊帕子,目光深邃如幽潭,滿是細碎惡毒的光芒—沒想到,穆菱真是好命,有如此能說會道的丫鬟。

    若非她的宮人親眼瞧見暮雲貴人給穆菱下藥,架起了戲臺,她或許也被輞煙騙過了呢。

    她微微揚起脣角,正想火上澆油,烹死穆菱之後,再把現成的把柄送給陛下,讓蘇念如與她的看門狗好好跌個跟頭,卻驀地想到—宮人說,七王爺親自送了穆貴人回宮的。

    穆菱與婢女都在,那麼,七王爺……

    德妃微微擡眸,四下仔細尋覓,倏然淺笑,“咦,這衣櫃怎會有男人的袍角,藏青色,看着好眼熟,好似是……”

    說時遲,那時快,就如眼花了一般,藏青色從眼前消失。

    正好,梁初循聲望去,蹙眉:“什麼?”

    德妃微愕,顧不得唱戲給陛下聽,“哐當”一聲甩開了衣櫃的木門。

    內中空空,穆貴人僅有的幾件衣物根本放不滿整座衣櫃,空蕩蕩的,配合着吱呀亂響的木門,狠狠甩了德妃一巴掌—人呢?七王爺人呢?

    猶如活見鬼,德妃駭然之下,形色扭曲。

    “德妃,穆菱她難過的很,你自己在那兒鬧什麼?”

    身後,是梁初不滿的聲音,已下令讓小宮人去找太醫來了。

    “沒,沒事……”德妃手指微微發顫,敏銳得發現櫃子底部一點點的塵土,陰惻一笑,暗暗記下,“妹妹真是可憐人,四處破敗,衣衫也沒幾件,臣妾都心疼了。”

    輞煙眼睜睜看她擦拭眼角的淚光,扯了扯嘴角,不敢把目光投向七王爺消失的方向,心裏焦躁,不知待會兒太醫來,貴人娘娘能否逃過此劫。

    之前不分青紅皁白,對娘娘屈打成招的陛下,這一次,又能否相信娘娘的清白呢?

    牀上,穆菱汗出如漿,臉色忽而煞白,忽而黑黃,痛苦漸漸襲來,那慾望撓心撓肝,再抑制不住,伸着手,一把將常年習武的梁初拉上了牀。

    “啊—”德妃娘娘驚叫,不敢相信世上竟還有如此寡廉鮮恥之人,仗着春藥,就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

    “穆貴人,你太過分了,身爲宮妃,怎能如此放浪形骸,皇上,您可要重重責罰……皇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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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一口冷氣吸入,險些暈過去。

    牀上,梁初輕柔得拍打穆貴人的背,呢喃輕語,“沒事了,不要怕……”

    聲音是那樣的溫柔,令德妃心悸,“皇上……”

    燈火晃眼,穆菱難過得撐開眼皮,梁初那張清冷的俊顏近在眼前,終於令她恢復一絲清明,聲音嘶啞問道,“陛下,您怎麼在這兒。”

    梁初已是抱歉,未曾想過,宮中刑罰是如此之重,穆菱衣衫溼透,身上的疤痕若隱若現,他難以想象,這樣的傷口會出現在他後宮的嬪妃身上。

    這些官宦世家的嬌嬌小姐,被父兄送進宮門,想的是富貴榮華,想的是光耀門楣,而結果卻……

    慧嬪之死,他疑竇叢生。

    之前是有懷疑穆菱,因爲他未曾見過此女,以爲她如衆人所說,是個惡毒跋扈的。

    可,爲了鴛鴦佩的據理力爭、園子裏自己搭建的竈臺、洗手弄羹湯的笑意溫柔,以及今晚的放聲高歌……都已證明,她並非爭權奪利,枉顧他人性命的大奸大惡之徒。

    “我很抱歉。”

    他在她耳畔低語,可是穆菱身內慾望作祟,根本未曾聽到那些柔聲低語,承諾保證。

    她恨死了自己的醜惡姿態,恨死了這抑制不住的慾火焚身。

    穆菱死死咬住舌尖,瞥見牀圍子,猛地撞了過去。

    “啊—”德妃再度驚叫,纖指晶瑩,直直指向宛若癲狂,狠狠撞向木圍欄的穆菱。

    輞煙也傻了,涕淚橫流,卻只得自己給貴人娘娘補鍋……

    “娘娘啊,您好苦的命,挨不住這疼,竟把自己撞昏過去—您一定是怕此情此態煩擾到陛下,是不是?我苦命的娘娘!”

    輞煙以袖遮面,大哭小叫。

    德妃腦仁兒疼,不知道這穆菱與小婢從冷宮出來後,爲何這般不正常,瞥了眼中門大開的衣櫃,委身上前,“陛下,妹妹衣冠不整,怕是羞於瞧見陛下呢,總歸太醫要來了,咱們先回去?”

    輞煙在側,嗚嗷嗷的哭,這情境,梁初也不忍讓她閉嘴了,揉着眉心,吩咐道:“待你家娘娘醒來,即刻回報。”

    “是!”輞煙清脆一聲,又繼續嗚咽痛哭,“娘娘,您瞧,陛下是關心在意您的,您一定要撐住啊。”

    梁初被她眼淚所感,嘆息一聲,回頭吩咐宮人,“送些藥材來,慎行司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也該拾掇拾掇了。”

    梁初音落即走,德妃心內卻是“咯噔”一下,不過,該着急可不是她—皇后娘娘的手,伸的可長呢。

    收起冷笑,德妃面帶憂色,急步追隨梁初離去。

    輞煙眼見人影遠去,守着穆菱,哭聲更添悲慼。

    自幼跟在穆菱身邊,打從娘娘會走,她就在院兒裏服侍。娘娘讀詩她捧書,娘娘採花她拎籃……說是婢僕,可輞煙看穆菱,如自己的親妹妹,那是受半點委屈,都似在她心頭戳刀子。

    穆菱投環自盡那日,她回稟了宮人,折身回來已經揣了刀在身上,隨時準備自盡,追隨穆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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