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個機會，林子銘使出最後的力氣，趕緊往右邊打滾，從林子豪的腳下掙扎出來！
槍聲之後，伴隨着一個聲音：“子豪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收手吧。”
這是一道男人的聲音，林子銘立刻擡頭望去，便看到了一個穿着運動裝，看着像是出來晨跑的青年人，站在十幾米處，手裏握着一把銀色的袖珍手槍，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林子豪也看到了這個人，他臉色發生了淡淡的變化，“小丑，是你？”
被喊做小丑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難得自豪少爺你還記得我，小丑深感榮幸。”
如果司徒南在這裏，肯定能一眼認出來，這個稱做小丑的人，赫然就是華城鼎鼎有名的地下皇帝，醜爺！
原來醜爺的名字叫做小丑。
林子銘看到小丑，他的眼神裏，也閃過了複雜的色彩。
在此時，小丑也對林子銘頷首，頗爲恭敬地稱呼了一聲，“子銘少爺。”
林子銘卻沒有迴應他，而是默默地站起來，強忍住要咳血的衝動。
“小丑，你要和我作對？”林子豪陰冷地盯着醜爺，語氣不善。
醜爺搖頭道：“小丑不敢。”
“那就不要多管閒事，給我滾開！”林子豪哼了一聲，說着他又要對林子銘出手。
可是他剛動，又是一聲槍聲，子彈再次打在他的腳下，醜爺說道：“子豪少爺，你還是回去吧。”
林子豪再次停住了身形，他的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着醜爺，“小丑！你這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了是吧？！別以爲你在華城混得有聲有色了，我就怕你啊！”
醜爺再次壓低了頭顱，表示對林子豪的恭敬，嘴上卻在說：“老爺生前吩咐過小丑，要保護好子銘少爺，所以請子豪少爺不要讓小丑難做。”
“草！又是這個死老東西！”林子豪咬牙切齒，狠狠地罵了一句，臉色陰晴變幻，他望了林子銘很久，充滿了不甘。
林子銘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顯得很淡定，毫無畏懼地和林子豪對視着。
“算你命大！有小丑保護你。”林子豪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也好，就讓你再蹦躂幾天，該屬於我的東西，早晚是屬於我的。”
說完，他幾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確定他走了後，林子銘才放鬆下來，他現在已經是汗流浹背了，剛纔一番惡戰，消耗了他太多體力，如果不是小丑出現，林子豪就算不打死他，也肯定會廢掉他的武功。
醜爺把手槍收起來，走到林子銘面前，想要攙扶住林子銘，可是卻被林子銘推開，“你來這裏做什麼？”
林子銘對醜爺頗有微詞。
醜爺說道：“子銘少爺，我是來保護您的。”
“保護我？”林子銘聽到這句話，他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居然是大笑了起來，最後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真是好好笑的笑話呢！”
醜爺看着林子銘幾乎癲狂的樣子，他的表情也在變幻，最後低下頭去，對林子銘深深鞠躬，說道：“子銘少爺，我知道您記恨我這四年來沒有找你，不過，這是老爺吩咐的，他特地交代我，只能暗中保護您的周全，不能找您。”
直覺上，他相信了小丑的話。
醜爺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老爺的用意在哪裏。”
“等一下！不對！”林子銘立刻找到了關鍵的信息，他盯着醜爺說道：“爺爺是什麼時候交代你的？”
按照時間線，爺爺是四年前突然病發，變成了植物人，沒有了意識，也是那件事，讓他陷害成是罪人。既然已經成爲了植物人，那又怎麼能交代小丑呢？如果沒有交代小丑，以小丑的職責，完全可以來接應他，助他成長，而不是白白受了這麼多年的窩囊氣！
所以這件事是矛盾，唯一的解釋，不是小丑在說謊，就是爺爺在昏迷之前，就已經交代小丑了。
可是爺爺成爲植物人是很突然的事情，怎麼來得及交代小丑呢？
醜爺說道：“子銘少爺聰明絕頂，這麼快就發現了疑點。”
“少拍我馬屁，到底是什麼情況！”林子銘皺眉道。
醜爺緩緩開口道：“實際上，老爺是在成爲植物人面前，就交代我的。那天，他把我叫過去，語重心長地跟我說他時間不多了，讓我暗中保護你，不能接觸你，爲期四年。四年後的今天，纔可以和你見面。”
說完了之後，醜爺的表情無比複雜，有傷感，有欽佩，有敬畏。
林子銘也是張大了嘴巴，他的大腦快速地運轉起來，眼前似乎浮現起了爺爺那張嚴肅又慈祥的臉。
他是聰明人，到這個時候，他立刻就想明白了，爺爺提早吩咐小丑，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成爲植物人。
而且很有可能，他還知道了兇手是誰！
但他沒有說，哪怕四年後甦醒過來，他還是沒有說。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一，這個兇手的實力很強大，不是林家可以對付的。
二，這個兇手是爺爺身邊的人，還很有可能是至親，所以爺爺即便知道了，他也選擇默默承受……
沉默了好一會兒，林子銘說道：“爺爺還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醜爺搖了搖頭，隨即他又說道：“有一句話，老爺託我轉告給您。”
“什麼話。”
“老爺說，不要想着爲他報仇，過好自己一生。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不必追究。”
林子銘深吸一口氣，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到，爺爺對小丑說這番話時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林子銘直視醜爺，“你知道害死爺爺的人是誰嗎？”
醜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林子銘也沒有再多問，他本來也是隨口一問，沒有指望真的能從小丑那裏問出什麼來，倒不是小丑會騙他，而是小丑本人也不知道。
“爺爺啊爺爺，到底是誰害的你呢？”林子銘回頭望向爺爺的陵墓，心裏發出一聲感慨。
接着，他和小丑回去，重新整理了爺爺的陵墓，又說了幾句話，直到天色完全變亮，他纔開始離開。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醜爺突然說出一句話：“對了子銘少爺，有一個叫司徒南的人，來我這裏要買您的命，出價頗高，要不要我收拾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