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頭到尾手在牀頭看着厲司夜,隨時隨地觀察着他的體溫變化。
因爲這種手術後的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一丁點意外的。
否則的話,人口感染就很有可能導致他全身的器官衰竭,從而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所以但凡是他的體溫數據稍微有一點點不正常,女人都必須要馬上進行手術措施。
在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夜之後,厲司夜的體溫終於趨於平穩。
直到這個時候,她纔有空坐下來喘一口氣。
因爲替厲司夜做手術,心理上和身體上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
再加上這一晚上都沒有閤眼,按道理說她整個人應該是極度疲憊的。
這個時候當厲司夜的體溫逐漸趨於平穩,她全身上下的緊繃着的神經都鬆懈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竟然嘰裏咕嚕的叫了起來。
“真是的,你這傢伙害得我一整天滴水未進了,我麻煩你下次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害死人!”
女人沒好氣地朝着昏睡不醒的厲司夜吐槽了幾句,然後轉身走向了冰箱,從裏面翻出了一個麪包,坐在鮮血淋漓的手術檯邊,十分淡定地低頭啃了起來。
她一邊喫着麪包,一邊毫不避諱的往上面擠番茄醬。
甚至還抽空回頭掃了厲司夜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厲司夜說話:
“我聽說你這次過來是爲了來取夏心揚的遺體?誰知道遺體沒能拿到,反而還中了圈套吃了槍子,嘖嘖嘖……”
“像你這種人竟然能夠被別人誘入圈套,我真的很好奇當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那個夏心揚對你的影響真的這麼大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放不下嗎?可是我聽國內的小夥伴說,你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跟你家那個老婆那可是蜜裏調油,幾年如一日呀……”
“唉,男人愛情真是複雜,搞不懂,搞不懂!”
吐槽了幾句之後,女人便覺得有一陣困頓的睡意襲來。
她直接將麪包一扔,趴在手術檯的邊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邊,在科研室裏面的兩個人因爲過度疲勞而睡的昏昏沉沉的。
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在寧海城御景山的別墅裏,蘇沫沫的那顆心卻像是着了火似的忐忑難安。
一整個晚上,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睡着。
她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無比的焦灼。
此刻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問題,晚上拿厲司夜手機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自己和厲司夜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來就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可以如此自自然的提厲司夜接電話呢?
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親密到了這種地步,甚至可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爲什麼這一切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察覺?
她和厲司夜結婚這麼多年,從來就不知道他身邊竟然還有這樣一號女人的存在。
而且回想着剛纔那個女人在電話裏和自己說話的那番語氣,就好像她纔是真正的厲太太,而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後來插足的小三而已。
越是這麼琢磨着,蘇沫沫的心中越是堵得慌。
“不會的,不會的,我相信他,他即便是真的跟我吵架了,真的和我生氣了,也絕對不會使小性子去找其他的女人的,我相信他!”
蘇沫沫坐了起來,她低頭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邊在上面輕輕撫摸着,一邊自己一個人在嘟嘟囔囔的。
看上去她所說的話是在安慰着自己肚子裏的寶寶,但是同樣的她又何嘗不是在安慰着自己的情緒呢?
懷孕之後的女人情緒本來就非常的敏感。
如今在被人如此這樣挑釁一番,讓她當做沒有發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厲司夜這一次出去,也沒有向自己交代行程,整個過程都非常的神祕。
甚至於在自己的再三追問下他都緊閉雙脣不做解釋,這怎麼能不讓蘇沫沫擔心呢?
“寶寶,我相信你爸爸肯定不會做背叛我們的事情,對不對?所以我們明天就去找他把事情問清楚!”
就這樣安慰了一番自己之後,蘇沫沫在牀上又翻了一陣子,總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蘇沫沫就驚醒了過來。
因爲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所以今天的她看上去沒有了往日那精神意義的神采,反而顯得有些憔悴。
不過她哪裏顧得上這些,一睜開眼睛便早早的爬了起來。
她是準備直接去一趟厲司夜的公司,打聽一下這幾天厲司夜到底是去哪裏出差了?
將幾個孩子送去上學之後,蘇沫沫剛剛喫完早飯準備出門的時候,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當她看到來電顯示上面閃爍跳動着的名字之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沉。
她飛快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
“沫沫,你現在能聯繫上曲離曲大影帝嗎?”
這一次給她打電話過來的並不是別人,而是阮小咩。
蘇沫沫在聽到阮小咩的提問之後,先是愣了一下。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我手機裏倒是有曲大哥的電話,不過小咩,你是不是找他有事?”
按道理來說,阮小咩和曲離兩個人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纔對。
怎麼突然想着要問他的電話號碼聯繫方式呢?
阮小咩的語氣顯得有些焦灼:
“沫沫你知道嗎?昨天沈司晨跟我回了一趟鄉下的老家,這個時候我們正在海邊準備登上渡輪往山裏去,我剛剛好像在渡輪那邊看到了一個人,長得很像宋芷萌。”
“你說什麼?”
蘇沫沫在聽到這話之後,瞬間瞪圓了眼睛。
她直接驚得站了起來,連帶着音調都提高了。
她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小咩,你是說你看到芷萌姐姐了,你確定你沒看錯嗎?”
此刻的阮小咩正站在碼頭邊上,她的目光緊緊的鎖定着不遠處那艘已經快要出發的郵輪:
“按道理我應該是不會看錯的,我發現她一個人站在碼頭,而且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樣子,所以我也不敢冒冒然的靠上去,一直在這裏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