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不知道爲什麼,在蘇沫沫聽到白羽菲提起“子彈”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變得無比慌亂了起來。
白羽菲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厲司夜腹部的傷口是因爲中槍了嗎?
可是姜明朗剛纔不是說已經替他動過手術了嗎?
爲什麼傷口已經縫合,可是子彈卻沒有取出來呢?
厲司夜現在這樣着急忙慌的想要帶自己離開,是因爲不想白羽菲再提到那枚子彈的事情嗎?
難不成厲司夜想隱瞞自己?
一想到擁有鋼鐵般意志的厲司夜在不小心被自己掐了一下腰就疼到快要站不穩的場景,蘇沫沫突然覺得這件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一想到這種種可能性,蘇沫沫的一顆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她有些慌張的擡頭看向了厲司夜,那焦灼的目光裏面帶着關切和不安。
而此時此刻的厲司夜彷彿也感受到了她的焦慮,他用自己的大掌輕輕的裹住了她的小手,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着她的情緒:
“別擔心,我沒事。”
就在他們兩個人即將走出玫瑰花園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白羽菲突然又開口了:
“厲司夜,你到底在怕什麼?你爲什麼不告訴她你不將體內的那枚子彈取出來的真正原因?”
“白羽菲!”
厲司夜腳下的步子一頓,他赫然轉過身來,冰冷而陰鷙的眼神狠狠地攫住了身後的那個女人。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於冰冷了,以至於目光所到之處,彷彿連空氣都開始凝結成冰。
那陰鷙的氣息和極地的氣壓讓方圓幾公里之內都有一種寸草不生的絕望感。
兩個人四目相對,就連白羽菲也似乎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厲司夜就這樣目光冰冷的盯着她,再開口的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
“你給我聽清楚,這裏是我留給你最後一塊自由的地方,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將這裏全部都毀掉……”
這充滿了決絕的威脅的話語,讓白羽菲臉上那高貴清冷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的裂縫。
“你說什麼?你,你竟敢……”
一聽到厲司夜竟然開口說要把整個玫瑰莊園徹底毀了,白羽菲幾乎是氣到渾身發抖。
可是這個時候的她偏偏連一句咒罵和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擡起右手指着厲司夜的方向,“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也許是因爲情緒太過於激動,以至於她的呼吸也開始變得不平。
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戰連城連忙上前了一步,伸手想要過去攙扶她。
可白羽菲在看到戰連城的時候,目光卻無比的嫌惡。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別碰我,我現在是老到連站都站不穩的地步了嗎?還需要你來扶我?滾開!”
因爲太過於氣急敗壞,白羽菲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嘴脣抖了抖,那樣子好像是要哭。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好像終於勉強能夠平復自己的情緒了。
修長的時間輕輕的掠過自己手邊的玫瑰花瓣,原本氣急敗壞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悲涼無比的笑容:
“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那就是我的兒子,他竟然說出了讓我去給那個人當姨太太的話!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可是他每一句話都是在誅我的心啊,你看到了嗎?你聽到了嗎?”
“媽……”
戰連城看到她這個模樣,一時間心間微微發顫。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現在就給我滾,馬上給我滾,我不許允你留在這裏!”
白羽菲的聲音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凌厲,她扭過頭去,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戰連城。
那樣子,就好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在戰連城看到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樣,沒有再繼續上前,而是配合地往後退了兩步。
白羽菲的情緒在看到手邊的那些玫瑰花之後,似乎逐漸地安靜了下來。
她轉身蹲了下去,癡迷的捧着身邊的一些玫瑰花,低頭輕輕的吻着。
不知爲何,戰連城只要一看到她那癡迷的樣子,就覺得心中鈍痛。
他轉過身去,用目光示意門口那兩個保鏢好好的護着白羽菲,然後自己便轉身邁開了步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另外一頭,姜明朗負責開車,厲司夜和蘇沫沫很快就被她帶回到了自己的研究所。
他們三個人前腳纔剛剛進門,姜明朗就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把衣服給我脫了。”
這突如其來的石破驚天的一句話讓蘇沫沫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不過站在她身側的厲司夜表情卻十分的淡漠。
他輕輕地掃了姜明朗一眼,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消毒室,然後走了進去。
蘇沫沫實在是不放心厲司夜的情況,再加上她也曾經是個醫生,所以她也一併跟了進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就算是不能處理厲司夜的傷口,給姜明朗打打下手那也是好的。
消毒室裏面,厲司夜正準備脫衣服,可是當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的時候,一回頭便看到了滿臉焦灼的蘇沫沫。
於是厲司夜脫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扭頭朝着蘇沫沫那邊看了一眼:
“要不然你先出去,我換好了藥就過來。”
厲司夜的聲音很溫柔,帶着幾分商量的語氣。
而這個時候姜明朗也正好在操作檯那邊準備消毒紗布,還有藥水。
突然聽到厲司夜用這麼溫柔的話安撫着蘇沫沫的情緒,她下意識地扭頭朝着蘇沫沫那邊瞥了一眼。
只見蘇沫沫臉色緊張地站在厲司夜的旁邊,一雙小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袖口,此刻正用力地搖着頭,目光堅定:
“我不出去。”
姜明朗輕輕炸了眨眼睛,她故意開口刺激她:
“小妹妹,你確定你不出去嗎?”
蘇沫沫依舊十分執着的搖了搖頭:
“我不出去,我就在這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