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繼續在她鼻子下面調皮的掃着,她抓起牀榻上的枕頭朝着始作俑者砸了過去,自己也同時彈坐起來,半眯縫着的眼睛頓時睜大。
“顏承陌怎麼是你”
他無辜的抱着砸過來的枕頭,“小美人怎麼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不想見到我,我倒是好奇,我來這裏尋燕王殿下的,怎麼是你在他的牀上。”
“什麼他的牀上,我明明在我的房間裏。”
等等,她昨夜是不是在赫連瑾的屋外守夜來着。
她驚慌的看了看四周,似觸電般從牀榻上跳了下來,“不對呀,若我昨夜宿在這裏了,那燕王殿下去哪了。”
“怕是被你吃了。”
司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人嘴裏就沒有一句正經嗑,倒是這麼一早他出現在這裏有些可疑,她只以爲顏承陌同赫連瑾的關係好,可沒想到居然好成了這般地步。
她莫不是無意間和他爭寵他嫉妒了。
“想什麼呢。”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他狠狠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你的燕王殿下去上早朝去了,我來這裏是替他看着你的。”
“看着我,難不成我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等等,你說赫連瑾去上早朝去了,他不要命了,我囑咐過他在我沒開出藥方之前不許隨意外出。”
顏承陌坐在南木椅上,隨意地翻看着案頭的書籍,“你以爲現在這個時候是他說不去上朝便不去上朝的時候麼,如今朝堂局勢紛繁複雜,尤其是雲南,每日朝堂之上都會爲之爭吵聲成一片,若是他不去,主戰的那些老頭便會想盡法子讓皇上改了主意,血濺雲南。”
雲南可以動,但絕對不是以武力的方式去動,唯有和平,不然這華國的朝廷也安生不得。
司姜猛的拍案而起,嚇的顏承陌險些沒丟了手裏的書,“既然這樣,我們更不能坐在這裏坐以待斃,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肯定能幫到燕王殿下。”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百味藥堂。
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司姜擡頭看了眼那塊熟悉的牌匾,赫連瑾的藥便自這裏買來的,冤有頭債有主,她今日就要在這裏爲赫連瑾討一個公道。
“小美人,我想我說的話你未明白是何意,雲南很重要,所以你不能出事,這裏可不是主和派的陣營,你確定”
他的話還不等說完,司姜已一掌打在他的後背,將人生生推了進去,顏承陌還沒回過神來,她已緊隨其後入內。
“姑娘,您又來了,來看看想要些什麼。”藥童迎上前來。
“給我砸,一直砸到掌櫃的出來爲止。”她眯着眼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話確是對着顏承陌說的。
顏承陌呆愣了兩秒,“你確定”
“怎麼不確定,拿我當槍使了這麼多回,現在也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他無奈的笑笑,他還以爲這丫頭看不破,原來心中早有數,全在這裏等着報復他呢。
罷了罷了,砸就砸。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膽敢在百味藥堂裏撒野,我看你們是活夠了。”
司姜則悠閒的坐下品茶,“繼續砸,直到砸到他們這的掌櫃的出來爲止。”
“是。”
藥童倒下的同時,後堂衝出來幾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朝着顏承陌而去,那些大漢充其量也就是力氣大了些,哪裏是他們這些久經沙場之人的對手,只不過三五個回合,全都斷手斷腳的躺在地上。
“小美人,怎樣,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更厲害些。”
司姜忽的眸色凌厲起來,茶杯磕在桌上,頓時一道無色無形的音刃打飛了背後偷襲他之人的刀。
抿一口茶,放下茶杯,笑的正甜,“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更厲害些。”
顏承陌一腳踢開前面的偷襲者,搖了搖頭,他以前定是瞎了眼睛,司姜到底哪裏看起來人畜無害了,她纔是這裏最大的禍害。
藥堂的前廳已被他們毀的七七八八了,藥材也散了一地,如此情形像極了幾日前她來時的情景。
“哎呦,別砸了,快別砸了,我的藥,我的藥,快都住手,快都住手”
她淡淡得到瞥了一眼從後堂衝出來的掌櫃,這是看戲看夠了,見自己佔不到一絲便宜纔出來的麼。
那幾個彪形大漢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顏承陌自然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加上司姜時不時神出鬼沒的音刃相助,他打起來愈發的得心應手。
掌櫃的是個明白人,見司姜坐在哪裏悠閒的品茶便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畢竟前幾日她在這裏抓藥遇上晉王同林小姐這件事也在城裏鬧得沸沸揚揚起來。
所有人都說這個司姑娘極有可能是晉王的新歡,林小姐看不過眼,纔出手教訓的,結果卻被晉王一頓訓斥。
“司姑娘,請您行行好快讓這位小哥停手,小人這裏是小本買賣經不起這麼砸。”
居然知道她的姓氏,這個掌櫃的不簡單,要知道現在她還算是一個不公開的存在,知道她的人也僅限於朝堂上的幾人,可這掌櫃的是個平頭百姓,一開口便叫出來了,她怎麼覺得這百藥堂掌櫃背後的東家極有可能同朝中大員有關。
她晃了晃杯子裏已經喝涼了的茶,做出爲難的表情,“你的人不停手,我的人又怎麼停手。”
只是說話的功夫,又有一藥櫃的藥材散了一地。
掌櫃的心疼的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王五、王二,你們幾個都住手,回後院去這裏已沒你們的事了。”
“住手。”
幾乎同一時刻,幾人同時停了手,一地狼藉。
那掌櫃的近乎哭出聲來,“司姑娘,小人實在不知小人哪裏惹姑娘,居然讓姑娘來砸我這藥堂。”
“你是沒惹我,可是你背後之人惹了我。”
掌櫃的明顯身子一顫,面上仍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姑娘,你說什麼,小人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是麼,那我就說一些你聽得懂的好了,來人,關店。”
店門被人關上的同時,掌櫃脖頸上多出一把刀。
“司姑娘,你,你這是作何。”